当然麻醉剂的力量使得汪精卫无力思考其中的风险,他毕竟是中国(伪)元首,自然也想不到日本人会害死他。但是手术室外,他的夫人陈璧君,倒是察觉到了一丝不详。来来往往的日本要人很多,但是并全是非政界的,似乎还有很多学者,他们似乎不是来参加会诊的医生,而是其他学科的人,来看的也不是汪,似乎附近还有某个大人物。
说不出为什么,只是女人的直觉让她感觉不对劲。当然她也听了拉尔松医生夸夸其谈的手术方案,但是今天没有看到那名高大的瑞典人出现。
日本人需要一个样本来研究脊柱受损,在弹片未取出情况部分愈合情况下的手术方案,这样的病例当然可以收集到不少,但是平野医生情急之下,却只能想起汪精卫,而且经过筛查,汪与牧野的情况还最匹配。当然汪的情况要稳定得多,可以用保守治疗的方式维持几年,而牧野已经维持不了半个月了。
如果不是政治任务,大部分医生都会推脱掉这样高风险的手术,而建议采取保守方式。这也是日本外科界,至今没有这方面经验的原因。现在赶鸭子上架,任务落到陆军医院平野医生头上,他是全日本少数有一点经验的人(主要来自于汪精卫)。他向军部提出自己的想法,先用汪精卫来练手,原本只是搪塞推诿,没想到上峰竟然同意了。
为了达成目的,近卫假意要求汪精卫赴日,谈论汪伪统治区军票废止,以及日本贷款等问题。汪不知是计,屁颠屁颠就来了。
当然,为了增加病人配合度,还特意请来一名瑞典人,冒充医生与之胡诌了半天的0风险方案。
牧野就在汪的手术室隔壁躺着,他每天保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而且清醒时,总是伴随着剧痛。现在,他必须等待平野医生,在汪身上实验多达四种可行的弹片取出方案,以及几种新的手术工具,然后优选其中一种,来碰碰运气。
强忍着疼痛,他翻看着手上的各种汇总资料,但是这无助于缓解痛苦,只能让他更加的绝望。在自己住院的这两个月内,军部如同脱缰的的野马,将战事引向了完全失控状态。
如果所近卫从穿越者带来的历史知识中学到了什么,大概就是不能如同东条那样,始终在太平洋蝇营狗苟,而是要着眼于世界。最终他将核弹扔到了美国本土,此刻正在得意洋洋,等着美国人求和。据说,第一阶段秘密谈判的框架性协议也已经拟定,唯一的要价就是要美国撤销中缅印战区,军部想要不惜一切地消灭褚亭长。
牧野知道近卫完全疯了,他的*,除了激怒美国人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目前看起来,无论是日本海军还是陆军,其崩溃的势头,都要强于原来的历史。军部大概把*当成了无敌的法宝,但是核材料仍然是春日丸上打捞上来的。打一颗少一颗。
而此刻,汤川主持的铀浓缩计划,还远不成气候,还需要大把的时间才能将产能推上正轨。当局显然是从自己评估的铀浓缩所需时间中,选择了理论上的最小值,然后算上从春日丸上得到的成熟的*设计,而判断,能抢在美国前面量产这种东西。完全没有考虑,美军即将进行的轰炸对工业产能的影响。
总之一切都滑向万劫不复,他盼着影佐祯昭能赶紧返回,好交代一下后事。即使有了汪精卫这个小白鼠,他对自己推进手术室后的命运,仍然不那么乐观。在他看来影佐祯昭仍然是有理智的人。
影佐祯昭风尘仆仆赶到医院,他在西贡从军统手上,救过汪精卫一家,与陈璧君熟识,于是上前假意客套,寒暄了几句,对着一个即将守寡的女人面不改色地撒谎,对他不是难事。他看出了陈璧君的狐疑,于是草草劝慰了一番,赶紧去见牧野了。他希望自己能提振牧野的信心,因为这次他带来了一个消灭褚亭长的绝妙计划。
西贡城外,何必胜的部队惶惶后撤,狂奔出十五公里,才觉得心里踏实下来。这功夫,何必胜才开始考虑一个问题,为什么*没响?
褚亭长比他早半小时,察觉到了其中可能有诈。但是很难100确定是受了骗,所以他决定放弃反攻西贡,退一万步讲,就算确定有诈,现在再吃回头草,对他料事如神的半仙声誉有害。现在得硬挺着,自然有办法将事情解释成自己在天上的朋友帮助扼杀了敌人的阴谋。对他来说,将南方军司令部再歼灭一次,消灭几名高级将领,吸引力已然不那么大了。他决定暂时放弃进攻,继续执行之前定下的原则——不靠近海岸。
现在他的注意力必须马上回到马来半岛,按林秀轩的判断,如果日本人还有一颗核弹,可能会用在陶明章头上,这样他们就可以重新攻入中南半岛。
褚亭长很担心日本人孤注一掷,把战略预备队调来与自己决战。而此时,自己漫长的补给线还掐在老蒋手里。当然重庆还不至于昏了头,在为难时刻,从背后插自己一刀,但是如果陶明章必须放弃马来,廖耀湘守不守得住泰缅边境,是一个大问题。
牧野在病房里,终于等到了影佐祯昭,不由得老泪纵横。马来这一别三个月,局势竟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山本殒命,日本海军主力舰十去其五,南方军总部被攻占,陆军被拦截截断。
“将军,恕我直言,日本疯了,现在这样打下去,势必走向彻底地毁灭。”牧野哽咽道。
“牧野君不必绝望,转机或者就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