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一开始就是打算在这呆上一两天,这样才能真切体会到支医点初期的艰难。
如果只是例行公事般地走马观花,那能发现的问题就太表面了。
白苏还想进寨子了解一些情况,看能否对这个支医点的工作开展有帮助。
因为知道这边生活不是很方便,支医点又刚刚建立,百废待兴。大家进来时,在路过的集市采买了不少东西。
徐检兰很能干,一个人很快就将十一个人的晚餐准备妥当,虽然菜式简单,但是量却足够。
不过就在大家吃晚饭的时候,夜幕降临的外面原本寂静无声,突然喧嚣了起来。
“什么情况?”燕柳云困惑地看向谢琦。
“恐怕是盘二公的人,看到我们今天回来了,又要来说道一些什么事。”谢琦皱眉道。
徐检兰也点头道:“肯定是这样,看到我们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估计以为我们还要壮大实力,他们会更加不乐意。”
“盘二公?就是这个瑶寨的瑶医?”白苏微恍。
谢琦点头:“瑶族人不会直接称呼老人的名字,都是一种按照族辈排行的诅尊称。这个盘二公就是瑶族这一代的瑶医,这白石岩寨两百多户寨民,平常生病都是找他,而他也是白石岩寨最有威望且最富裕的人。”
徐检兰皱眉道:“这个人很霸道,眯着眼睛看我的时候,我心里都感觉好害怕,而且他可以轻易召集一些敬奉他的年轻寨民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就像我们上次刚跟村支书盘才兴请教了一些事情,第二天就受到了一些人的警告,如果不是才兴支书将我们的背景说得很有威慑力,我都担心他们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
“出去看看吧!”白苏脸色一正,放下了手中的饭碗。
一行人鱼贯而出。
发现支医点外面已经围着二三十个年轻瑶族男子,有一些手持火把,脸色冷峻,看上去给人很大的威压。
“盘良发,你们要干什么?”谢琦叱喝着,他个头虽然矮小,但是胆量并不小,他也知道在这种地方,人越老实,别人越可能欺负你。
盘良发,是一个身材壮实,黝黑的男子,是盘二公的侄孙,也是盘二公的最忠实的狗腿,鞍前马后的都是他在伺候着,比盘二公那在华京定局了的孙子都更亲。
这些日子,谢琦和徐检兰遭受到的一些委屈,大半都是盘良发所造成的。
“我还要问你们干什么呢,从哪里又钻出这么多人?”盘良发的普通话带着浓烈的山音。
谢琦应道:“这些是我们基金会的领导,还有华京来的领导,他们是过来视察工作的。”
“喲,是领导啊!”盘良发不阴不阳地笑道,“领导们,你们来得正好,我们白石岩村不需要这什么支医点,我们有自己最优秀的瑶医,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
“没错,我们有盘二公呢,用不着什么医生。”
“你们要真嫌钱多,直接把每年要用到这边的花销送给我们就是了。”
不少人纷纷附和盘良发。
“你应该是这里最大的领导吧?”盘良发怪笑着看向燕柳云,“听到了吧?大家都不需要这个支医点呢,做在这里当茅房都嫌不方便呢。赶紧撤了吧!”
燕柳云轻笑:“我可不是最大的领导,最大的领导在这呢。”
燕柳云指向白苏:“只有他才能决定是不是要撤掉这个支医点。”
“他?”盘良发看向比自己都更年轻的白苏,不由愣然:“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子是最大的领导?你这个谎撒得也是太搞笑了点吧?”
“就是,不想撤也得找个像样点的理由啊。”有人接口。
燕柳云微笑:“他真是最大的领导啊,你们的市委书记看到他,都要毕恭毕敬呢,他叫白苏,你们这里虽然挺偏,但是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可能连网都不会上吧?搜索一下他是什么人就知道我是不是撒谎了。”
马上有人掏出手机来,很自然地查白苏,这一查不由都吓了一跳。
他们这个时候才知道,如此年轻的男子,竟然是如此了不得的大人物,一时间大家都议论纷纷,那种凶神恶煞的气势都荡然无存。
人的名气,有时候真的会很自然地给人带去无穷的压力。
“那……白苏,你既然有权力,那就赶紧撤了这个支医点吧!”盘良发依然还是壮着胆子大喝道。
白苏微笑道:“为什么要撤呢?你们白石岩村可能不需要这个支医点,旁边的方田村、汕尾村和河背坑村的村民可能需要这个支医点啊。”
“不需要,他们也有自己的医生,实在不行,有我们盘二公在这,我们盘二公连茅山巫术都懂得,什么问题不能解决?”
“没错,你们在我们寨子脚下做个支医点,不就是明的要跟盘二公抢活计么?这可不行!”
“良勇,你说什么抢活不抢活?他们要不是免费,他们抢得过么?”
“就是,天下没有免费的饭吃,他们这种免费的医疗肯定技术非常不好,说不定小病都能治死人。”
在众人七嘴八舌地嚷嚷间,白苏淡笑:“我明白了,这个盘二公是担心我们支医点抢了他的生意,所以请你们来闹腾的是吧?这么说你们都是医闹了,国家对于医闹是怎么处理来的?”
“说什么呢?我们可不是医闹!”盘良发瞪眼道:“这是我们白石岩村的地盘,我们白石岩寨的人能够决定自己的地面上留下什么。”
“不……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