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继祖被乱军裹在其中,在马背上被颠的是东倒西歪,他麾下的三千抚标,这会儿已经早被溃兵冲散,不知道都被冲到了什么地方,他身边仅剩下了最贴心的十几个亲兵,这些人都是他的家丁,要依附于他生存,所以不敢怠慢于他。
刚才他站在阵后督战,只听到前面响起了密集的火铳声,接着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前面黑压压的山东兵如同山呼海啸一般的溃退了下来。
颜继祖气的晕头转向,当即下令发炮轰杀这些胆敢临阵退缩的溃兵,十几门各型火炮乱炮齐发,还真就射杀了不少官兵,让官军多少稳住了阵型,可是时间不久,对面于家军的火木仓便再一次爆发了起来。
这一下谁都挡不住这些山东兵的溃逃了,颜继祖再次下令发炮,可是刚刚发了一炮,溃兵便涌了回来,于是他厉声喝令抚标放箭射杀这些溃兵,可是抚标刚刚放了几箭,溃兵便冲到了面前。
抚标官兵奉命砍杀这些溃兵,可是溃兵也不甘心引颈受死,干脆有人便抄家伙和抚标的官兵干了起来,这一下抚标也乱了套了。
两万溃兵如同洪水一般猛冲到了抚标官军的阵前,三千抚标官兵仅仅是阻挡了他们一下,瞬间便被冲垮,眨巴眼的工夫,抚标也被淹没在了溃兵的人潮之中,家丁们一看大事不妙,赶紧护着颜继祖掉头就跑。
颜继祖不甘心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败了,一边被家丁们拖着跑,一边还大声疾呼:“不要跑,都给本官站住!站住!列阵,重新列阵!各部军将,速速归拢你等的兵马……不要退!站住!稳住……”
可是他的吼声在溃兵的人潮之中,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于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听到他的吼声,所有山东兵都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呼呼啦啦的闷头朝着远处狂奔,只恨爹娘给他们少生了两条腿。
而李同所部的第九旅兵将们,则在官军溃兵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一路追一路恐吓,时不时的放一排冷木仓,更是加重了官军的恐惧,使之逃的速度更快。
这时候通州城之中的守军,也在看到援军击败了官军之后,开始以营为单位,呼呼啦啦的冲出了营盘和城池,迎头拦住了官军溃兵就是一通大杀。
大批山东兵为了求活,当即便跪地投降,这时候四面八方似乎都响起了于家军的吼声:“投降不杀!跪下!快点跪下,丢下你们的兵器!……”
听闻于家军的吼声,许多溃兵想都不想,就直接丢了家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着脑袋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结果颜继祖费劲巴拉的好不容易带来的三万多山东兵马,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便丢了一大半。
而颜继祖本人,也没好到哪儿,他在溃兵之中,逃出了一段距离之后,突然间马失前蹄,一下子就被掀翻在地,眨巴眼的工夫便被溃兵淹没在了人群之中,任凭他的家丁如何拼命的救护,驱赶溃兵,也没能把他救走,而十几个家丁,也瞬间便被溃兵人群冲散,和颜继祖失去了联系。
最终于家军在打扫战场的时候,从一个地窝子里面,扒出一个被踩的灰头土脸鼻青脸肿的家伙,身上穿着一件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衣袍,但是却没穿官袍,发髻散乱披在身上,整张脸都被踩的如同猪头一般。
当时谁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何许人也,简单审讯了一下,此人称他乃是随军书吏,在乱军之中被冲散,摔倒之后被踩踏受伤,险些被活活踩死。
于是这个人便被丢到了俘虏营之中,但是不多久便又有俘兵检举揭发,说这个人乃是山东巡抚颜继祖,颜继祖这才被李同赶紧从俘虏营之中揪了出来,带着返回了京师。
而就在第九旅赶往通州解围的时候,于孝天率领于家军在京师也展开了一系列的行动,一天之内,于家军便按照计划,一个个的攻取了内城剩下的几个城门。
这时候城内的官军不管是外地的客军还是本地的京营,这时候要么是投降了于家军,要么是趁乱逃出了京师,有些逃往了顺义、怀柔,有些则逃往了昌平,更有人逃往了保定府,于家军在展开剩下的行动的时候,基本上没有遭遇到太过激烈的抵抗。
仅仅两天时间,于家军便将整个京师内城全部控制,并且第一旅开始转而出崇文门、正阳门,开始对外城也发动了清、理攻势。
整个内城历时两日,全部被于家军控制在了手中,剩下的于家军兵将,开始逐街逐巷的清、理城内残存的溃兵。
这两日之中,官军的溃兵在城中可是没少作乱,趁着于家军腾不出手来收拾他们,在城中大肆洗掠,不少官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把城中不少百姓祸害的不轻。
但是他们的好日子在于家军控制了所有内城的城门之后,算是彻底到头了,不少官兵溃兵们因为太过贪财,只顾着想多抢一些财货,以至于失去了逃离京师的最佳时刻,等他们想要跑的时候,却发现一切晚矣,几个城门都被于家军控制在了手中,想跑都没地方跑了。
于是他们便纷纷躲了起来,藏身于一些民户之中,逼迫老百姓给他们提、供掩护,或者干脆脱了军服,逃回了他们在京师之中一些私宅之中。
于家军在随后展开的清、理之中,抓获了起码数千留在城中没有逃走的官兵,这些人之中不少家伙都在城中做了不少恶事,于是于孝天立即下令,将其中罪大恶极的一部分家伙,直接拉到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