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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和理所当然地随西格带着沈牧一起回唐家过春节。

上次过像这样有家有温暖的春节还是在闵家,孝和母亲在世的时候,自从孝和母亲过世,劲和又去了香港求学开始,他再都没有这样度过一次像春节的春节。

沈牧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过春节。那些小到细枝末节的春节习俗无一不激发他的好奇心,跑来跑去到处热心地帮忙。在他心目中,圣诞节是最隆重的,经这一次,他爱上了春节。爸爸妈妈外公外婆,还有舅舅……

甚至喜欢上了那些此起彼伏的车马嘈杂和狗叫声……

西格带他四处逛的时候告诉他:“宝贝,这就是人间烟火。”

沈牧一头雾水,顺着西格手指的方向四处看,并且很努力地思考认真回答:“妈咪,那个烟囱里只有烟没有火啊!只有苏爸爸那里才有火也有烟!”

“苏爸爸?嗯,他一定很开心你记得——”西格对那个壁炉太过熟悉,听管家罗伯特说壁炉旁那把摇椅是专为她定制,只有苏良偶尔坐上去看着炉火发呆,没有其他人坐过。

西格没有对沈牧解释,怕他听不懂,也怕自己解释着解释着就把自己也解释偏了。

可是沈牧锲而不舍:“那妈咪为什么说是烟火?”

西格领着他进了一旁的小店,点了两碗刚出锅的小吃。

他们边吃边聊,数着外面天空偶尔掠过的飞鸟,心惊胆战着巷子里时而穿过的摩托和奔跑的跌倒的小孩,好奇着斜对面店铺里忙碌的老阿婆在做什么好吃的,看对面伏在屋檐上的猫还有窝在廊檐柱下的大黄狗……

“宝贝,最真实的生活就是动眼动手动脑动心,这舀了一勺自己碗里的羹喂给对面的沈牧。

“妈咪的好好吃!真的哈好吃!”沈牧吃的很香,明明是一样的东西,可是就是觉得西格喂的更好吃!

“宝贝的好不好吃?”西格问。

沈牧立刻舀了自己碗里的羹,颤颤巍巍地伸过来喂西格。

西格一脸的幸福和享受,赞不绝口:“宝贝的好好吃啊!”

沈牧咯咯地笑个不停:“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啊!”西格瞪着眼睛,满眼传递着惊喜。

沈牧把自己的碗推给西格,可惜手臂太短,只推到桌子中间:“妈咪,我的送给你!你吃!”

西格本来是逗沈牧,却被他感动得喉咙有些发涩。拿过他的碗,又将自己的碗推过去:“妈咪的也送给沈牧!”

沈牧开心的要命,两只小腿在桌子下荡来荡去,捧着碗闻了又闻。

“很好闻吗?”她笑问。

沈牧猛点头:“嗯!”

“宝贝,像我们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生活就是人间烟火!”她说。

沈牧想了想:“爸爸不在。”

“爸爸去买东西,一会儿就来了。”她说。

“苏爸爸也不在。”他又说。

“苏爸爸在另一个地方也在像我们这样人间烟火。”她说。

“姑妈和姑父也不在。”他又说。

“姑妈和姑父也在另一个地方像我们这样人间烟火。”她说。

沈牧盯着碗里的羹,凝神专注,不一会儿抬头叫西格:“妈咪——”

“嗯!”她应。

“我喜欢人间烟火!”沈牧说。

“妈咪也喜欢!”

“那我更喜欢!”沈牧拍着手,“因为妈咪喜欢!”

西格伸手去捏捏他的脸。

沈牧呲着小牙笑得粲染。

劲和站在门口看了他们很久……

一个曾经西格曾经说她喜欢冬天的太阳,温暖而不炽烈,让人珍惜却又不会不舍。此刻劲和瞳孔里的她正嵌在这样的画里,让他温暖又珍惜,然而却炽烈地不舍。

他很矛盾,鼓起勇气将她推到瑞典去享受冬日的暖阳,希望她跟苏良一同返航,甚至希望她不回来,可是,又日夜盼着,听见她说要带着沈牧先行回来时那种开心……

劲和将西格与沈牧互相喂食的温馨画面发给孝和,留言:她真的很善良……

孝和回复:善良是她的本质,从女人的角度来说,更多的是真的很爱你!

劲和:芽芽,我是不是错了?

劲和:还是她明明知道,却悄无声息地将错就错。

孝和:我不知道。

劲和:你没有见过她二十一岁的样子,快乐得像只云雀。

孝和:开心陪他们过节,别想那么多,等你回来再聊。

劲和没有再回复。

这个悠闲的下午,西格讲了很多小时候的旧事给劲和同沈牧听,带他们吃她喜欢的各种小吃,给劲和买了一个刻有她名字的钥匙扣,给沈牧买了泥人玩具……

从虚岁算,她已经二十九岁了,独当一面经营公司,业绩翻番上市在即,完全蜕变成一个成shú_nǚ人。

他也已经不惑之年。

除夕傍晚团圆饭的时候,唐妈故意说等什么时候唐鼎庸领个老婆回来,这个家就算彻底团圆了。

唐鼎庸赶紧转移风向,一张嘴将锅甩给了西格:“姐,你跟姐夫摆酒的时候怎么没叫我?”

西格继续吃饭,只是抬了抬眉稍,平静得似乎对唐鼎庸的套路早已惯性免疫:“我们没摆酒。”

“结婚没摆酒?不至于低调到这样吧?”唐鼎庸不可置信地看看劲和,又看了看唐爸和唐妈。

唐妈,给唐鼎庸递了个眼神。

“姐夫,要是伴郎人选还没定下的话,可以把我算上。”唐鼎庸说,给劲和暗送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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