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飞寻见玄梦昔态度如此坚决,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转眼望了一眼卧于榻上正陷入昏迷的帝尊钦伏宸,飞寻心中变得极是纠结。
那一夜飞灵上神在花林之中夜观星象,不想帝后羲玥竟是忽然造访,二人当夜的对话恰巧被途经林中的飞寻偶然闻知。飞寻听得羲玥竟是请飞灵上神向灵啸女君雪飘飘借极乐弓一用,并打算集齐五大神族洪荒宝物之后引动玄梦昔的元魂祭天用以屏退帝星之晦暗,当时飞寻就惊得迈不开步子,在原地屏住呼吸不敢动弹一下。
之后飞灵上神果真去了青虬仙山,并成功地将极乐弓带回了上阳宫。但此后飞灵上神竟是以云游为名离开了曲云峰,并让飞寻顶替他代为坐镇天曲神山。飞寻并不知晓飞灵上神之深意,但那一夜飞灵上神与羲玥帝后的对话却深深地震撼着飞寻的内心。
如今眼见凤凰琴与极乐弓一并出现在龙池宫中,不正是印证了当日所听闻之言么?此二物乃是由医神华甫自上阳宫中取来,而当初言道要聚齐洪荒宝物引动玄梦昔元魂的帝后羲玥此时人就在上阳宫中。这一切哪有那么凑巧,分明就是羲玥针对玄梦昔所布下的一个局。
但飞灵上神都在此时选择避世,飞寻他一个小小的影仙又能做些什么?他无法那般直白地将一切同玄梦昔说得明明白白,毕竟羲后娘娘此举既是针对玄梦昔可同时也是一心在为帝尊钦伏宸。而且似乎即便他明白地说了,玄梦昔也未必会听得下去。此时的玄梦昔全部心思都在钦伏宸的身上,正如她方才所言,明知这是个无比凶险的局,她也别无选择地只能让自己深陷局中。
只是眼见着玄梦昔如此犯险,飞寻的心中终是不忍,于是尝试着继续劝谏道:“小仙劝娘娘还是三思,或许帝尊之疾仍有他法能解,娘娘也说了今日到龙池宫中的医神华甫只是赝品,何不遣人去赤炎将真医神请来给帝尊瞧瞧再做决断?”
玄梦昔低头望着钦伏宸,眼中满是悲色地说道:“怕就怕伏宸等不及真华甫来了,他这伤疾早在前些日子就无法单凭护元珠压制了,只是我太过大意,没有及时察觉。他日日咳血不止,拖了这么长的时日,而今又高热不退昏迷不醒,我又怎能再冒险让他这伤病继续拖下去。”
玄梦昔转头看了一眼影仙飞寻,接着说道:“老伯,我能冒险,但绝不能让他冒险。这么说你明白吗?”
“娘娘……”飞寻看着满面决然的玄梦昔,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意已决,只要他能平安,即便是要以我的性命来交换,我也心甘情愿义无反顾。”玄梦昔不再看飞寻,接着淡然道:“好了,也请老伯去外头候着吧。”
飞寻眼中忽地有些湿润,心知自己无法阻止玄梦昔,只能心中默默叹息着低头退了出去。遥想当初青虬初遇,玄梦昔冒名的灵啸公主雪飘飘古灵精怪却并不跋扈娇纵,纯真灵动之中却透着亲切可人。虽是怀着一些小心机,却全然不似如今这般沉郁和心事满怀。
当年曲云峰上的她与身为天龙三帝子的钦伏宸,也是一对玲珑无双的璧人。怎晓得世事无常命运多舛,如今这对人儿竟是走到这般境地,不免让一路望着他们走过来的飞寻心中唏嘘不已。如果她当真是那灵啸公主,或许如今又是另一番局面吧。
门扉渐渐闭合,玄梦昔俯身低头在钦伏宸滚烫的额上一吻,深情地凝视着那张她早已无比熟悉的脸,眼中泪花泛起,满面不舍地哽咽说道:“其实当日堕神魔之井之时,我便以为我再无生路了,不想竟是幸运地回到了你的身边,还见到了我们可爱的孩子。这些幸福又快活的日子让我活得如梦似幻,对我而言这每一日都是赚来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一场梦竟然便要醒了。”
“伏宸,我实在是舍不得醒来,舍不得你与冕儿,我还贪心想要在你们身边多留一刻。你的心思从来比我细腻,冕儿在你身边我很安心。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此后我在与不在,我希望你能一直记住,我对你的初心不变。”
玄梦昔冰凉的泪落在钦伏宸面上将他的脸颊打湿,只是沉浸在悲痛中的她并未注意到,此刻钦伏宸的眼角也竟是溢出了滚烫的泪水,只是那泪水有些不分明地滑落在他的耳边,没入了他的鬓角的发间。
玄梦昔说完,手覆在钦伏宸的胸膛之上,轻轻闭目意念一动,那蓝盈盈的护元神珠便即刻从钦伏宸的身体之中浮出并被控于玄梦昔的掌心之中。玄梦昔单手托起护元珠,另一手开始催动着护元珠之中的洪荒灵力。
护元珠在玄梦昔的掌心之中缓缓转动,蓝色的光华流转,那光晕不断扩大形如球状。原本在一旁安然不动的凤凰琴与极乐弓此刻仿佛受到召唤一般,竟然开始震动起来,琴弦与弓弦都颤抖着发出微微的低鸣。紧接着二件洪荒宝物竟凭空悬起,飞至玄梦昔的身边,并伴随着护元珠流转的光华围绕玄梦昔轻轻转动起来。
尔后一金一白两道光芒犹如蜿蜒轻展的薄纱,分别丛风凰琴与极乐弓内被牵引而出,将护元珠所形成的蓝色光球包裹住,并与那光球渐渐融合。护元珠慢慢地从玄梦昔的手心浮起,与凤凰琴及极乐弓一并漂浮在她的身体周围,并环绕着玄梦昔体外那巨大的光球交错转动。
玄梦昔双手轻挥,将那身体周围交错的洪荒灵力交织在一处,随着她的衣袖每一次挥舞,便有不同色彩的洪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