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亲点了你为太子伴读,既是你的运道好,也是你娘的情分在,你要知足惜福,跟着三位太傅好生学些道理,敦促劝谏太子学习上进,在东宫不可妄言妄听,不可胡作非为,都记下了吗?”

沈老夫人端坐在上首,对着底下的沈琼楼谆谆叮嘱。

其实她本来不怎么想让儿孙参合宫里的事儿,但一来这些年沈木于仕途多有不顺,陈皇后瞧在陈氏的面上从中帮了不少忙,她感念陈皇后恩德。二来也是想让沈琼楼磨磨性子,别像原来整日一副‘老娘天下第一’德行,反正有皇后在,她也不会真出什么事儿。

而且时人并不排斥女子为官,好些人家还以闺女做官或者娶个做过官的媳妇为荣。

沈琼楼一点都不想接受古代封建毒草的荼毒,但她这时候抗议没准得被她老子捆了扔进宫里,只好恭恭敬敬地道:“多谢祖母教诲,孙女谨记了。”

她对皇宫两眼一抹黑,忍不住问道:“祖母,宫里有什么不能得罪的贵人吗?你说出来好教孙女知道,不然不小心再冲撞了。”

沈老夫人哼了一声,没好气地戳了戳她脑门:“你问这个做什么,是去读书还是去专门得罪人的?”她沉吟片刻,还是明说了提点孙女:“皇上如今的妃嫔不多,你寻常也见不着,只是有一点,太后和德妃娘娘那边的人千万别沾惹。”

陈氏在一边咦了声:“旁的也就罢了,儿媳瞧着德妃娘娘对上倒还颇恭顺。”她倒不是帮着德妃说话,只是心中好奇。

陈氏未嫁时父母慈和温善,对儿女都是一般看重,家风和睦,嫁进来之后和沈木更是少年夫妻,情深意重,这辈子过的都顺风顺水,虽然料理家事是把好手,但在这些钩心斗角的事儿上难免欠缺了些。

沈老夫人倒也不嫌她,抚了抚腕子上的念珠,隐晦地提点:“娘娘虽是妃妾,但在外头的名声却极好,行止更是从无半分差错,能做到这些...已经是了得的人物了。”最重要的是,德妃一个妃妾,美名都快和皇后并驾齐驱了。

陈氏这才想透其中的关节,心中不由得庆幸。

这话也是说给沈琼楼听的,她认真记下,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这时候沈念文和沈岑风还送了庆贺她找到差事的贺礼来,老大送了方没刻字的印鉴,老二倒是客气,捧着文房四宝上门来了。

沈琼楼吃了一惊:“二哥,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不怪她吃惊,沈岑风统共就来过她院子一回,全程都是用‘你这是狗窝吧’的眼神看着她,打那以后就再也没过来过。

沈岑风咳了声,把装着贺礼的紫檀木盒子放下:“你终于寻到正经事儿做,再不能在家里惹是生非,我身为兄长的,总得来恭贺一声。”

沈琼楼:“...呵呵。”

沈岑风倒也不以为意,大袖一展,折腰坐下,衣袂飘飘若神人:“你这回去宫宴觉着怎么样?”

沈琼楼奇了:“前天让你去,你推病不肯去,怎么现在倒来问我?”

沈岑风给了她一个鄙视意味十足的斜眼,又转了话头问道:“你见着豫王了吗?”

沈琼楼更奇了:“见着了,怎么了?你和他认识?”

沈岑风撇撇嘴:“你觉着他相貌如何?”

沈琼楼毫不犹豫地道:“好看。”

沈岑风面上更带了些不悦,挑眉道:“比之我如何?”

这问题问的什么鬼?!不过沈琼楼回答的更迅速了:“比你好看。”

沈岑风黑着脸道:“我哪里不比他好看了?”

沈琼楼没想到自家二哥还有水仙属性,老老实实地道:“你是自认的,他是公认的。”

沈岑风用力一拍桌案:“小丫头知道什么,我当初也是...!”他说到一半却住了嘴,气哼哼地站起来拂袖而去了。

沈琼楼不懂沈岑风清奇的画风,转头去问陈氏,陈氏捂嘴笑道:“你二哥原来是京里公认的美男子,每回上街都有人偷瞧,如今豫王一来,倒把他比的什么都不是了,原本瞧他的俊俏娘子都转头去看豫王,他为这事儿糟心很久了,对王爷难免生了几分瑜亮之情。”

沈琼楼:“...”好大一只骚包。

宫里的隔天就下了旨意,沈琼楼被家里的三个女人轮番打扮,从贴身的鞋袜里衣换到外头的官服俱都熨帖平整,就连头发丝都梳的服服帖帖才坐上马车进宫。

进宫之后倒是没先见着太子,先被引到偏殿见了皇后,没想到里头皇后太后都在,她心里不由得紧了紧。

陈皇后待她倒是很亲切,也不拿乔作势地摆架子,温言道:“楼儿,你和太子差不多大,到底比旁人说得上话,你好好地促着太子上进,自己也跟着三位太傅多学些学问,也能光耀门楣,为你爹娘争光,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沈琼楼忙躬身应了声是:“谨遵皇后教诲。”

成德太后就没那么好说话了,神色淡淡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几遍,淡然道:“哀家还以为你拒了周贺年,是有什么上佳的人选,没想到...”

沈琼楼在心里自动帮她接话,没想到选了个二百五。

太后顿了下才继续道:“太子之事须得慎重,皇后这般别是为了赌气吧?”

她虽没有直说,却把嫌弃之意表达的淋漓尽致,古人真懂说话的艺术啊。沈琼楼心里脸红,脸上发挥面瘫本色,一派淡然。

成德太后见她神色从容,不见愤懑羞恼,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意味,心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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