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绕着这么一个女孩儿,竟渐渐的变成了两个团伙的意气之争,不仅那女孩儿手足无措地站着,我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不过这对我而言倒是好事,我虽然看那个郑嘉豪不顺眼,偏偏提不起动手教训他的兴致,如今这个钱胖子掺进来,刚好让他们狗咬狗。
趁着他们谁都看谁不顺眼的时候,我也懒得继续在这里磨蹭了,低声对女孩儿说道:“走吧,我带你去饭堂。”
那女孩儿只知亦步亦趋跟在我后面,像只受了惊的猫。我原本还想这么低调的离开,然而我还是低估了郑嘉豪对这女孩儿的兴趣,就算是已经与钱胖子的团伙拼到剑拔弩张的地步了,仍不忘盯着这里,见我们想要离开,懒洋洋地拖着长长的音调说道:“谁让你们走的?站住。”
在这种时候,那个钱胖子竟没有跟他唱反调,而是也撇过头来扫了我们这边一眼,又转过身看着郑嘉豪,阴阳怪气道:“姓郑的,看来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看你不顺眼嘛,你小子混的可真不咋地。”
这句话可就有点儿耐人寻味了,听起来像是在借机嘲讽郑嘉豪,可是我怎么觉得他是在故意挑起郑嘉豪对我的怒火?
算了算了,管他究竟是什么想法,我只知道我是真的被这一档子事搞得烦了,也平白浪费了很多时间。我没去多想钱胖子那句话的含义,只转过身子,第一次十分认真地看了郑嘉豪一眼,问他:“你不知道我是谁?”
钱胖子的撩拨真的起了作用,郑嘉豪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谁他妈知道你是谁?”
我发现这次是真的有人想躲开了,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他们并不是迫于郑嘉豪话语中夹杂的压力、想避远点以免惹火烧身,反而是聚集在郑嘉豪那边的人朝后面退了很多。
看来在旁边评头品足的也不都是白痴,还是有那么几个知道究竟哪些人是真正不能招惹的。这些才是真正聪明的人啊,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人为了看热闹,把自己的性命都搭上的,真是蠢得要命,还有更蠢的,就是明明没有几斤几两的本事,却偏偏要装大爷,这种人总要栽几次大跟头才能长记性。
可是我真的不想揍他们啊,我怕被南普陀寺的人看到了,落下一个以大欺小的坏名声,说真的,我这人还是挺在意自己的名声的,而且我也不想在南普陀寺惹麻烦。这里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话说都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是个瞎子,也该能闻到这里的火药味儿吧?南普陀寺怎么还没人过来维持秩序?难道他们是故意不过来,想让我亲自动手消消火气?
这么说来倒还挺体贴的,想通这一点,我也终于觉得手开始有点儿发痒了,整个人也开始变得兴奋,可是……就在我真准备出手的时候,一个令人沮丧的声音偏偏从身后传了过来。
这声音平淡温和,听起来也很熟悉,不是慧净师兄还能是谁?不得不说这真是很扫兴的一件事,浇灭了我好不容易才鼓动起来的热情,慧净的到来明确昭示着我彻底没了出手的必要,而这件事情,也终于可以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散乱拥堵的人群是自动分开的,慧净根本就不用狼狈挤进来、或是像钱胖子那样让别人帮他开道,他就这么缓步走了过来,眼前的人已经自动让开了道路。
仔细想想,我还没见慧净师兄露出过任何进退失据的窘态,虽说我与他也根本没见过几次面,他的整个人的形象却已经无比深刻地印在了我的认知当中。
正如同柳心颜在我心目中是凌驾于女神之上的天人,慧净师兄在我看来,也是属于在尘世中游历的谪仙,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白日飞升的那种。想想还真是奇怪,明明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这么古意盎然却又不让人感觉到突兀的人?
我想不明白。
还有一点更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一个没有头发的人,为什么还可以帅得这么明显?
我不愿意当和尚是有很多原因的,其中有比较重要的一点,就是我觉得剃光头不好看。嗯……是真的、真的不好看。
但是这世上总有一些帅哥是连光头都能驾驭得住的,就比如眼前这位慧净和尚,他走上来的时候,我瞥见右前方一位围观的富态女性,眼睛里几乎要冒出了星星。
事实上,不仅是那位女性,慧净师兄走过来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他却淡然处之,直接走到那个叫元子的光头佬身前,皱眉问他:“你的枪是哪里来的,谁准你在南普陀寺拿枪?”
他似乎是觉得这些人坏了南普陀寺的规矩。
事实上,能在这种时候得到南普陀寺的庇护,那是天大的福缘,他们都应该感激涕零才对,实在是不应该再惹是生非。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世上的每个人都有这种觉悟的话,这世界早已经是一片安乐祥和,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战乱纠纷?
品性恶劣的人想作恶时,是不分场合情景的,你若是想让他们变得乖乖的,那就得让他们心生畏惧。
慧净师兄此时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语气里少见的透着些许冷淡。围在这里的许多人或许不会认识我,但绝对不会不认识这位南普陀寺慧字辈的第一人,连那痞气十足的光头佬也立即蔫了下来,把枪窝在怀里,谄媚地连声赔笑道:“大师,假的,假的。”
慧净没理会他,而是淡淡伸手,摊开手掌。那光头佬点头哈腰地笑着,连忙乖乖将枪交到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