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我便开始渴望温暖,毕竟,一个人孤独的走了那么久,又经历过那种寒冷以后,越发明白明白陪伴的重要性。”楚峰结束了自己的长篇大论,觉得口干舌燥急了,赶紧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又装模作样抹把并不存在的眼泪。
陆言坐在楚风的对面,虽然与楚峰相距不到二十厘米,可心思完全没有在楚峰的讲话上;一手托着脑袋,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眼神空洞。
刚才周时忆发来消息,说他们的计划不仅没有成功,还惹得陈珞雅勃然大怒,就连陈珞平,现在也到一旁怄着气,无论周时忆如何说,都不愿意理会。
毕竟她不是陈珞雅,无论如何努力尝试,她也不可能真正的同陈珞雅一起感同身受。陆言叹了口气,摇摇头,却突然被人狠狠点了一下额头。陆言昂起头,不满地看向眼前的楚峰。
“陆小姐,难道这就是你们事务所的服务态度吗?”楚峰一脸无辜,若无其事的缩回了手,随即又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不停咬着嘴唇撇向地面,义正言辞谴责到。
“这位医生,我们很忙;没时间,现在也没有心情,陪您在这里胡闹。”陆言抬手捏捏眉心,疲倦地撑起头,对楚峰爱答不理。
楚峰没有接话,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陆言,一双眼睛四处乱瞟。他也是之前曾来过一次白夜行者,前几天偶然想起故地重游一遍,结果被一角几人围着的陆言吸引住了。他很喜欢陆言身上的那种恬淡安逸的感觉,由病人带来的一天的戾气都因为在她身边而化解了。
楚峰就像他自己描述的那样,是那种不断出击、捕捉猎物的猎兽;而陆言是他现在盯上的猎物。在观察了几天后,他选择了主动出击。
“陆小姐,看起来您也有烦心的事情;您看我都给您讲了我烦心的事情,不如我们做个交换,您也给我讲讲您烦心的事情?”
陆言无奈地看着对面笑眯眯的楚峰,心底长叹了一口气,神使鬼差之下,她把陈珞雅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处不漏的告诉了楚峰。
“这样啊。”楚峰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收起嬉笑的神色,一本正经的摊开手,自然而然地说了下去,“那么现在,我们来继续交换一下自己的要求吧!不过先说好,我是客户,完成我的要求你们是没有报酬的,而完成你们的要求我是要收报酬的。”
“我的要求是,帮我找到,那个陪伴我的人;我要的报酬是,陆小姐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
“那,你的问题不会是我能不能陪你吧?”陆言奇怪地瞧了楚峰一眼,诧异自己之前居然直愣愣应下了他的话语;陆言莫名觉得,楚峰身上有一个故人的影子。
“当然不是。”楚峰见陆言点了头,得意地摇晃脑袋,直接坏笑起来。
“你口中的那个姑娘应该是色弱或色盲,从现在医学发展技术来看,确实不可能被治愈,但至少可以好转,你说那个姑娘一直都没有好转过,也没有出现过好转的趋势,其实很简单,她根本不是色弱或色盲。”
“那,照你这样说,她有可能看到其他颜色吗?”陆言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却又似懂非懂;干脆挑明了问题关键,坦白问到。
“我需要先见见那个姑娘,了解过之后才能做出判断。”楚峰在牵扯到病症问题上顿时严肃了起来,紧锁着眉头不敢妄下结论。
刚巧不巧,楚峰就是位眼科大夫,在他还是个博士生时,曾经听过自己的教授感慨一个类似的病例,也就是在那时记得导师讲过,这种情况如果是后天造成,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处在一个异样的世界中。
“不过陆小姐,我希望您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哦。”楚峰笑眯眯对陆言强调了一句,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不会的,我既然答应了,就没有反悔的道理。”陆言垂下眼睑,温软的回应一句,柔和的眉目中沉着淡淡深意,“那么,我们这也算交易了吧。还希望我能,和——”
“楚峰,楚帅哥。”
“和楚先生您交易愉快。”
楚峰也不恼陆言不冷不热的态度,临走前对陆言意味深长地一笑。
“小雅,对不起,是哥不好……小雅,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你打哥,骂哥都可以,但是不要这样关着自己……”一边陈珞平在自己家的屋子里,不断拍打陈珞雅的房门。
客厅里的陈父陈母不停地踱步,也曾气急败坏指着儿子,最后又无可奈何甩开了手。
自从昨天陈珞雅冷着脸打开陈珞平的手,自己先冲回了家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次也没有出来。连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出来,也不见她喝水。陈父陈母也喊了,劝了说了好大一会,自始至终,都没有听到屋里传来声音,更没有见任何动作。
陈珞雅静静待在房间里,看着手机屏幕亮起又暗下,明明灭灭多次,直到耗尽了最后1%的电,关机声响起后再也没有亮起。
陈珞雅昨天回来以后,一下子锁了门,就扑在床上蒙着头哭了起来。直到哭累了,休息一会儿后,就直直坐着,手抓着被褥,一动也不动。陈珞雅其实一直都在听父母和哥哥的说的话,她也知道他们着急,可她就想自私一会。
手机一直在旁边震动,陈珞雅不想去碰,哪怕可能会错过重要信息;她第一次明确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哪怕爱自己的家人,也不是真正理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