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老师,这么说您知道呀?能说说吗?”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这是和当今最有实力的两大围棋世家的事情,谭晓天这下儿也顾不得喝绿豆汤了,抓着管老师的袖子摇晃着央求道。
既在窗边站,就有望景心,如果不是有心卖弄,之前也不用讲那么一大堆了,被小孩子这样央求,管老师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管老师,您要讲故事吗?天天,你怎么也不先叫我一声,太不够意里,林子聪把自已的那份绿豆汤喝完了,等了一会儿,不见管老师和谭晓天下来,于是自已爬上屋顶看看是怎么个情况,正好见到谭晓天央求管老师的情景,以为是管老师要讲故事,便不满的抱怨起来。
“啊,嘿嘿,你来的正好,管老师还没开始呢。”谭晓天的确没想到屋子里的林子聪,被对方埋怨,他只有嘿嘿傻笑,赶紧将功补过,把屁股底下的砖头分出一半给林子聪,让其坐下来大家一起听管老师摆龙门。
林子聪自是不会客气,一屁股坐在砖头上,“管老师,您要讲什么故事呀?是打仗的吗?”他向管老师问道。
“呵,你这小子,小小年纪,脑子里怎么就想着这种事儿?咱这是棋院不是武馆,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长大了怎么得了。”管老师笑骂道。
“嘻嘻,我就是那么一问,您就是那么一听,您讲您的,我听着就行了。”吐了舌头,扮了个鬼脸,林子聪知道现在不是和管老师斗嘴抖机灵的时候,赶紧装乖扮好学生。
“哼,这还差不多。”白了林子聪一眼,管老师这才开讲。
“......大概是十年前吧,那时江家和谭家还没有闹翻,虽然私低下明争暗斗的事儿从来没有断过,但大面上还维持着一种和平,不过谁都知道,这种表面上的和平是不可能永远维持下去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自上一代江家家主江世峰仙逝以后,因江永年和谭子强二人实力资历相当且互不服气,加上当时嘉德皇帝年老体弱,一年难得上朝几次,所以翰林院编修的位置一直空闲,江永年和谭子强二人均是以副编修的身分共同处理棋界事务,但一山不容二虎,两个人同时供职于翰林院,彼此官职相同,权力相当,在棋界的地位,名望,势力也是难分伯仲,所谓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两个人争来斗去互相拆台使得许多事情得不到处理,时间长了总不是办法,待到嘉德皇帝驾崩,建德皇帝继位,这件事儿早晚都要有个结果,只有定下翰林院编修的职位,才能够让棋坛正常运转,让下边的人有所适从。”
“......其二,谭子强和江永年这一辈人棋力相当,下一代子弟虽说两家高手众多,各有所长,但总体而言还是相差不多,谁也谈不上优势,不过到了第三代时,谭家出了一位天赋极高的天才叫做谭义,这个谭义怎么个厉害法呢,据说他六岁学弈,七岁时便达到谭子强授九子而不败的水平......”,管老师接着讲下去。
“那有什么呀,天天入学前和李老师下授九子棋赢了一百多目,要说厉害,天天可比他厉害多了。”林子聪插嘴道——京城那么远,他小小年纪又非围棋世家出身,哪里会知道谭义是谁,而在他所认识的同龄人中,谭晓天的实力才是最强的,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同样是下让九子棋,谭晓天那时是六岁刚过,而谭义已经七岁,单纯的数字对比,自然是谭晓天更强了。
“傻话!李秋生的棋力怎么能跟谭子强去比?一个是堪称一代霸王的宗师级人物,一个是刚够参加御前棋战资格却连京城也不敢去的普通五品棋士,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何止天地,谭子强的授九子棋和李秋生的授九子棋能是一回事儿吗?”管老师闻言斥道——他是郑纪工从京城带来的老人,自已虽然不姓郑,但潜意识里早把自已当成是郑家的人,在他的心目中,谭子强,江永年是当今棋坛的泰山北斗,只有郑家家主郑欣瑜,董家家主董万年那个级数的高手才能与之相提并论,而象李秋生这种即使在扬州也只能算做三流棋士的家伙哪里有资格去跟谭比强做比较。
“呃.....,嘿嘿,算我胡说八道,管老师,您接着讲。”见管老师生气了,林子聪赶紧见风转舵,连忙主动承认错误,不过心里面想的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虽说李秋生的棋力肯定远远比不上谭子强,但管老师说的是谭义七岁时与谭子强下九子局保持不败,换言之也就是被授八子的实力,而谭晓天和李秋生那盘棋是赢了一百多目,以常识判断,当时谭晓天至少具备了授五子的实力,这样换算下来,还是谭晓天更厉害一些,至少不会比那个谭义差。
林子聪服了软,管老师也就不再和他置气,小孩子嘛,要是都和大人那样知情懂理,事事明达,那还能叫小孩子吗?
“......刚才说到哪儿了?.....”被林子聪打岔,管老师一时接不上话头,口中自言自语道。
“说到谭义七岁时就达到谭子强授九子而不败的水平。”谭晓天听的非常仔细,马上接口提醒道。
“对,没错,京城四大世家,谭子强,江永年以下第三辈子弟往少说也得有三四十位,每个世家都是在这些子弟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接受最严格的训练,但能够做到谭义那样的却是没有一个,九岁入品,十岁便开始在京城弈坛展露头脚,十二岁在乌鹭茶社设下擂台,与江,郑,董家等同辈棋手鳌战十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