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曾听红姨说起过,”青煌凤眼微微眯起,整个人像是陷进了回忆里,“青梅煮酒早已失去了初衷,它是限制住我们的枷锁。只有挣开它,你才能看到外面的天空有多蓝多宽广,心的自由多么让人沉醉!”
“那时候她的样子一定很幸福!”季云开的话让青煌点了点头,眉间却多了丝感伤。
“红川身体被改造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季云开用了肯定的语气,如果不出她意料的话,这应该是青梅煮酒彻底分裂的契机。
“当年青音胆大包天和一个人做了交易,趁着红姨一时不备,偷走了红川,”青煌低声讲述着自己都不远回想的历史,“红姨创建红馆,初衷就是为了寻找她的女儿!”
但最后女儿是找到了,却变成了那个样子,红姨不疯狂才怪!
谈话到这里已经接近了尾声,想要了解的,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再多,她相信红姨会给自己留下想要的答案。季云开饮尽最后一杯水,利落起身,“我走了!”
青煌定定坐在原位,看着那个纤细却无匹潇洒的背影渐行渐远,“她知不知道,我也在利用她呢!”
季云开没有再回帐篷里休息,她是大摇大摆出得帐篷,随后翻上了不远的一个小丘。
小丘上长着一棵沙漠中特有的樟子松,密密麻麻的翠色树针在沙地上投下了如伞盖的阴影,季云开盘腿坐了下去,正对着沙漠对面一望无际的黄沙。
金刚悄无声息地站到了季云开的身后,却在离着两米远的距离停下了脚步,这一刻,他感觉老大的肩上像是披盖了黄沙,浑身有种难言的孤寂。
“金刚,你可曾后悔过自己的选择?放弃天下任我行的逍遥,听候我的差遣!”
金刚有一瞬间的愣神,在他的认知里,这并不像是他家老大会说的话。
但连犹豫都不曾,他的回答斩钉截铁。
“不后悔!”
“呵!”季云开似笑似叹了一下,沉默下来。
金刚听不懂最后一句呵的含义,挠挠头只坚定地守卫在季云开身后。
他不用懂,只是心里怎么想的,他就会怎么做罢了!
季云开手指摸摸了身下微凉的沙子,心跳一点点平缓下来。
她觉得自己的兴奋点很诡异,就像现在。
募地抬手,把不远处一个在沙下缓缓移动的东西留在了原地。
风悠悠荡过来,有血腥味在弥漫。
季云开抬手的一刹那,金刚也已经反应极快地摸出了一只放在身侧的武器,抬目扫过周围,突然朝头顶开了一枪。
子弹入肉的声响后,线状的血珠这才滴滴答答落在季云开身前的沙地上,转眼已经晕开一片血色。
季云开坐着没动,只是抽了抽鼻子,隽永眉眼平静无波,没感到一点意外,“还真是迫不及待!”
她和青煌惺惺相惜,却也是互相利用。
季云开明白,这些探路的棋子,是青煌在向她展现敌人实力的第一步。
如果接不下,接下来的合作,也就没有必要了!
这个认知告诉季云开,青梅煮酒绝不是青煌的一言堂!
她同时也知道,现在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看她够不够格得到她们的认可。
既如此,就如她们所愿。
季云开一瞬间跳起,脚尖踩了黄沙,沿着小丘的黄沙身形急退,手指却是一直朝着下方,有无形的光线在收缩,猎取生命。
金刚同样在季云开身形开始动的那一刹那暴起,手上沉重的枪械被一只大手轻轻一拨,扳机扣动,强大的后坐力下硬是肩膀动都没动。
而远处,一个飞速驶来的重型装甲被轰没半个车头。
与此同时,季云开停步在小丘下,看着面前的沙子慢慢涌上来遮住了她的足迹,但那慢慢涌上来的沙子,是湿润的,血色的。
青煌站在帐篷的门口,静静看着面前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发生的一切,忍不住看向角落里的一个方向,当看到那人有些僵硬的脸时,忍不住嘴角轻勾,带了一丝狡黠的得意。
“我看中的人,自然不会让我失望!”这句话,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角落里坐着的人听。
季云开猛然回过头,和青煌对视了一眼,继而看向角落里端坐在轮椅上存在感极弱的男人。
没错?是男人!
虽然那人披着一头长发,身材瘦长,但季云开自认不会感觉错,这应该是青梅煮酒的车队里唯一的男人了。
只是不知是什么身份?
在察觉到男人身体一僵后,季云开已经收回了目光,看着远处退走的残破装甲车,冲着还欲追击上去的金刚唤道:“回来,不用追了!”
金刚蓄势的动作一停,没有半分犹豫地拿下了靠在肩头的重火力枪支,一个俯冲从小丘上跃下来,踢了踢脚面上的沙子,“老大?”
“那是探路的卒子,我们的实力只要证明这一下就行了,不必浪费弹药!”季云开没忍住往那个男人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才远远朝着青煌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
“那个男人?”坐在帐篷里,季云开才紧紧地皱了皱眉。
她缓缓回想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脸。
很俊秀的一张脸,但有缺憾。离得那么远依旧能看到他眉峰间的那道狰狞,可想而知离近了应该算得上可怖。搭在轮椅上的那只手青白修长,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颜色,季云开猜想他是习惯性带着手套的。
他看上去很瘦弱,回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