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一转眼就要到年了。
按着习俗,年二八洗邋遢,所以十二月二十八这一天,林家人早早就起来各种扫扫洗洗,林淼被分配的任务是洗被子。
十床被子,当然不是她一个人洗,还有林雪和林温氏。
本来打算在家里打水洗,结果抹了香胰子的被子,几桶水洗下来都还有泡泡,太耽误时间。
林雪提议抹了香胰子,然后拿到河里去冲洗。
她这一提议得到了全部人的赞同。
林家村的小河,虽然到处干旱,但是它依然能没过膝盖,深的地方甚至到腰上。
此时,小河边上人很多,都是年轻的妇人在洗衣服被子之类的。
临近年,大家脸上都是一派轻松自在的表情,说说笑笑,和乐融融。
林淼这是第二次到这个小河边洗东西,和张喜儿打了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很忙,所以就没有帮过林雪洗衣服。
和第一次遭嫌弃不同,这一次她人还没有走近,就有人亲热的喊她,给她让位。
“月姐儿,你也来洗衣服啊?像你家这样的,该卖个丫鬟了。”
“丫鬟?”林淼想了一下侧头看林雪,“要丫鬟吗?”
按林淼的想法,卖丫鬟就跟请阿姨似的,觉得有人帮忙也不错。
林雪白了说话的人一眼,小声道:“姐姐,你别人家说什么,你都听信,我们就是农家,换作以前都是卖给别人做丫鬟的命,卖丫鬟做什么?”
林淼有点惭愧,所以才会询问,她一直是被照顾的人,洗衣做饭这些事,她基本没有帮过忙。
林温氏挽好裤脚要下水,林淼连忙阻止她,道:“嫂子,水寒气重,你在养身子,我下水就好。”
“这,”林温氏被感动了,看着挽裤脚的林淼,眼眶都红了。
“哎呀,阿东媳妇真是幸福啊,洗个被子,小姑子都心疼上了,抢着下水。”
林淼看了她一眼,笑笑道:“那是因为我嫂子人好,勤快,把我们当妹妹一样疼爱。”
“这是以心换心,你要是也想有这待遇,就好好对你家小姑子。”
说话的小妇人撇撇嘴,她家小姑子好吃懒做,油瓶倒了都不扶,别说当妹妹疼,当祖宗一样疼也没用。
“月姐儿,你就别下水了,我在水里帮把手就行。”
陆兰和她娘陆苏氏拧干被子后连忙趟着水走过来。
林淼依然踩进了河里,笑道:“我家被子有点多,谢谢你来帮忙。”
“哎呀,月姐儿,你快上来,这水多凉啊,婶子给你洗就好。”张福的阿娘张刘氏边说边挽着裤脚要下水。
对于林淼,她觉得她怎么感激都不够,做牛做马都嫌少。
别人却不这么想,看了她这个举动,凉凉的道:“我说阿福他娘,你这样献殷勤不会是看上人月姐儿,想给你家阿福说亲吧?”
“你可别忘了,人月姐儿要找的婆家可是一定要比她家有钱的。”
场面瞬间有些尴尬,林淼站直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说话的妇人,道:“张大婶,按你这话的意思,人和人之间就不能互相帮助了?不然就是有目的?”
“我记得你前几天还来我家求药,我是不是不应该帮你?免得你觉得我看上你们家谁了。”
说话的张冯氏一愣,张刘氏连忙道:“月姐儿救了我家阿贵,我就是做牛做马报答都嫌不够,可不像某些人这么没良心。”
“她又不是不收银子。”张冯氏小声嘀咕。
林雪年纪小,耳朵灵,听了这话生气了。
沉下脸,恶狠狠的瞪着张冯氏,扬声道:“你好意思说你给了银子?”
“三天的药给了十文钱,都不够买半斤猪肉。”
“也就是我姐姐善良大度,想着都是乡亲,就当是帮忙,才由着你。”
“你以后不要来我们家看病,你去医馆找大夫去。”
张冯氏也去过医馆,大夫给开了三天的药,三百文,回来喝了,好了一些,不发烧了,开始咳嗽。
听村子里的人说林承明家的林月治疗咳嗽有一手,她就领着孩子去了。
果然很厉害,当晚喝了药,咳得就少了,第二天再一喝,基本就不咳了。
拿药的时候会给十文钱也是想着药不一定有用,当然,就是知道有用,她应该也还是给十文。
十文就不少了,听说别的看病的人还有送一些菜啊蛋啊之类的。
那些能值多少钱啊,是吧?
越想越觉得自己底气十足,尖声道:“我给十文算不错了?那刘老头还一文不给呢,乡里乡亲的,看个病你还收银子,也不怕乡亲们笑话。”
“这话你也说的出来,乡里乡亲的,我们去你家卖猪肉是不是不用给银子?”陆兰道。
“别说不给银子,不缺斤少两都不错了。”
有人凉凉出声,语气有些嫌恶,像是曾经被骗过一样。
张冯氏理直气壮,吼道:“我家猪肉什么时候缺斤少两了?你嘴长蛆了乱造”
“你嘴才长蛆,我上次买的回家称了不够,你敢不敢发誓?如果是,你死全家?”
林家村之前吃得起肉的人家不多,所以没有卖猪肉的,要买猪肉得到隔壁村。
张冯氏的老公张大发见村子日子好过,多人去隔壁村卖肉,便做起了这卖猪肉的生意。
开始的时候倒还好,不止够称,还会搭点猪内脏之类的,让大家都乐意光顾他。
时间久了,其实也不算久,小半月吧,大概是觉得客人已经养起来了,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