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呢?”白予有些不自在,随口问道。
“在屋内。”言琢酝酿道:“今日的事,多谢你。那晚……”
她想着她出手那么重,恐怕会让这人忌恨或者疏远,没想到今日他会舍身相救。
白予心里“咯噔”一下,言琢要不提,他巴不得把这事儿挖个万丈坑埋起来。
登时下意识退开一步,朝言琢欠欠身,指关节绷紧,“那晚我有些醉,不太记得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好像开罪了娘子,定不是有心之失!若有冒犯娘子之处,还请恕罪!”
言琢睨眼看着他。
白予看着廊外纹丝不动。
良久,言琢微微一笑,“我是想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多了。你多次救我助我,若我再防范着你,也太过狷介,救命之恩,言琢必有回报。”
说完朝白予轻轻欠身,转身离开。
白予听见这话,半晌挪不开脚,渐渐觉自己脸热辣辣起来,也不知在辣什么。
夜更静下来。
正如阿邝所言,别说耗子了,这山间连只虫子都没有。
万籁俱寂。
言琢与白翊分床而睡,想着那玉矿,不停思索着如何才能将这矿给用起来,翻来覆去在床上像烙烧饼似的不成眠。
也不知到了几更。
忽听见外头有密集脚步声。
然后是院外人声微微喧哗,似乎有阿邝带岭南口音的独特语声。
言琢下了榻,罩上外衣出了门。
刚一出门就看见对面厢房闪出来白予的身影。
“你没睡?”白予走到她身旁。
“被吵醒了。”言琢看向外头,“出去看看。”
二人快步走到前头。
“少主!”一护卫看见白予过来,立即恭敬打招呼。
“出了什么事?”白予问。
“方才在后头玉林峰上出现几簇鬼火,侍卫长带人过去查看去了。”
玉林峰?
言琢转身看向比梅岭高出一截的巍峨山峰,忽然想到白日里她一脚踩下去时那松软的泥。
“鬼火?”白予皱起眉,“如何确定是鬼火?为何不是火把?”
那护卫道:“那火是蓝青色,跳动极快,又在白大人的墓室附近,不像是有人举着的火把。”
言琢心口一跳。
鬼火乃是人骨自燃所致,若真是鬼火的话……
白予也转身往后头玉林峰看去。
“你先回去休息,我等阿邝回来看看怎么回事儿。”白予看了看衣衫单薄的言琢。
言琢一点儿不困,“我就在这儿等等看。”
今日之事件件蹊跷!
这玉矿如今就是她的宝,谁都不得来动一下!
玉林峰上一片漆黑。
护卫搬来两个凳子。
言琢靠坐在廊下出神,白予则站到廊柱旁。
山里的夜风格外凉,呼呼而过,吹得狂野又放肆。
白予转头看了看言琢,吩咐护卫,“拿件披风来。”
一会儿护卫便取来一件夜行的黑氅,白予示意他递给言琢。
言琢倒不觉太冷,道声“多谢”接过来放在膝上。
白予看了看,走到她身旁拿起黑氅往她后肩上披,“这是行伍里备用的,没被人穿过。”
他一离开廊下,言琢这才觉得山风呼呼往身上吹,寒意乍起。
那这人一直站那个位置,是替她挡风呢?
这孩子……
言琢顺从接过他手头的绸绳自己在下颌打了结,抬起脸来抿嘴一笑,眼弯如月。
“是这样系吗?”
白予点点头走回廊下,顿觉神清气爽,这夜色真好,风也好。
阿邝很快就回来了。
“少主!”阿邝跑得气喘吁吁,一抱拳:“没找到人,也没其他动静。”
“墓是好的吗?”言琢站起身插嘴问。
阿邝点点头,“一切正常。”
他很费解,想着这庄子的传闻,“莫非真的是闹鬼?”
白予摸着下颌,笃定道:“就算是鬼也定会有些蛛丝马迹。”
言琢想了想问:“那墓是好的,墓旁边呢,有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阿邝回头问身后一众人,“你们可有见到什么怪异的东西?”
有个护卫上前一抱拳道:“属下在墓后的树林子里搜寻时,见到四堆土,像是兔子洞刨出来的,但那山上好像没兔子。”
言琢心口一跳,立即道:“带我去那墓旁看看!”
白予转头看向她,“有什么不对吗?”
言琢有个猜测,不敢说,“我须得亲自看看才能确定,你们从庄子里拿上几把铁铲跟我去。”
白予点点头,“好,我带你去。”
说完点了两队人,又从庄子上带着铁铲铁锹等物,往那玉林峰而去。
山下竹桥被白予的人用树藤竹竿等物简单重新恢复起来。
过河的护卫人人都轻功高强,只需点着竹桥借力便能飞身而过。
白予担心桥不稳,仍是半拽着言琢衣袖飞过了河。
这样的碰触算是得了言琢许可,以事急为先,名正言顺,理直气壮。
于是言琢几乎是一路被白予给拎上玉林峰的,这人轻功极高,即使带着她,仍是身轻如燕脚步迅捷。
没多久就到了白士忭墓前。
护卫人手一盏灯笼,红光映得墓地那孤零零石碑更显诡异。
言琢来到她白日间发现泥土有异样的地方。
“不去后头看那些土吗?”白予挨着她蹲下身。
言琢摇摇头,用手指取了些泥,搓一搓放到鼻端。
再放下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