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几个嫂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但面上都不敢表露出嫌弃。
毕竟舒佑仁曾经的宝,哪怕如今傻了,单那贵人每年送来的东西,能卖的卖掉之后攒下来的银子,都够他吃用一辈子。
吃了早饭之后,袁氏收拾了些东西,米面、一罐子猪肉油、一小罐子盐,带着舒佑仁去舒薪家。
舒佑仁两手缩在袖子里,不知道拿了什么,嘻嘻嘻傻笑着。
袁氏看了他一眼,没管他。
一路上,舒薪有些气喘吁吁。
菜花跟在后面,好几次想把舒佑仁给的糖丢掉,可又舍不得,犹豫了许久才低低出声,“大姐,你不觉得脏吗?”
舒薪靠在路边石头上喘气。
看向菜花,“什么脏?”
“就是舒五傻的口水啊,一直流,会不会流到糖上?”菜花小声问。
舒薪看着菜花,深吸几口气,让自己缓口气。
倒不是她不行,而是这身体本来就虚,又被舒阿木打了一次,全凭一口气撑着。
等到气顺了,舒薪才说道,“你喊他舒五傻?可是这个舒五傻却给我们糖吃,你说他流口水脏,你有没有去看他身上的衣裳干干净净连个皱褶都没有,有没有看他的手?十指干干净净,手指甲修的整整齐齐,指甲缝隙里没有乌黑,你在看看我们,手指蜡黄、手指甲凹凸不平,缝隙**乌黑黑,到底谁脏谁干净一目了然!”
菜花错愕。
看着自己的手。
如舒薪所言,手是蜡黄的,指甲是自己用牙齿啃的,凹凸不平,再看指甲缝隙里,黑乎乎的。
至于舒五傻……
他的手是什么样子的?她压根没去看。
“菜花,看人不能看表象,你看舒家的人,穿的好、打扮的得体,出门都周到客气有礼,可你看看他们内里,欺辱弱小、挑拨离间、栽赃陷害、六亲不认,这是好吗?是干净吗?”
“你再看看村里人,这次帮咱们最多的,就是那些素日里碎嘴最多的,可你在看看舒家人,你以为舒阿木把咱们用的被褥、穿的衣裳给我们是好?大错特错,他只是嫌弃这些东西罢了,不信你看着,他很快就会重新娶妻,我们他从来没放在心上!”
菜花被舒薪说无言以对,脸涨的通红。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些,她咱们可能想得到。
舒薪伸手给菜花擦拭眼泪,“别哭了,我没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以貌取人,更不要说嫌弃舒五哥脏的话来,就算他傻了,也是秀才爷,是村长家的幺子,是伯娘的心肝宝贝,他虽傻了,比起许多人来,却是最心善的!”
“姐姐,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子了!”菜花说着,眼泪流的越发急。
刚逢遽变,菜花心里也是害怕、恐惧的。
对舒佑仁的认知,一直都是村里孩子在传、在说,她也没有见过几次。
舒薪瞧着也心酸。
菜花这样子,就是标准的古代封建之下的农村姑娘,大字不识,母亲软弱,也没能教导她什么大是大非,她所能学到的,都是看别人做,听别人说,在自己认定。
不太懂大是大非,但不能否决她骨子里的善良。
“姐姐不怪你,但以后一定要记住,不能这样子说别人,人家给你,是一片心意,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都要笑脸迎人。但面对那些恶意欺负你的,也不要怯弱,她骂你一句,你一定要骂回去,她打你,也要打回去!”
“如果打不赢呢?”菜花问。
“是,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舒薪笑了起来,把菜花脸上泪水擦干了,才继续说道,“有句古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一次吃亏不要紧,但一定要记住不能有第二次!”
舒阿木会动手,真是出乎舒薪的意料之外。
她以为记忆中老实本分、愚孝的舒阿木最多吼几句,然后就沉默了。
但没想到,他一句话都不说,就动了手。
没有听任何解释和诉说。
舒薪本能的觉得,舒阿木怕是外面早就有人,也早就厌恶了柳氏娘几个,如今逮住了机会,和柳氏和离,连娘几个连柳氏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要。
“姐姐,你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不是告诉我,有些仇、有些恨得记着!”
舒薪愣。
“姐姐,我不会放过他们,也不会原谅他们的!”菜花说着,又哭了起来。
舒薪深吸一口气,把菜花抱在怀里,“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但这是以后。现下我们必须努力生存下来!”
菜花哭了一会,吸吸鼻子。
抬起头看着舒薪重重点头,背着背篼朝山里走。
舒薪连忙跟上。
如今山里能吃的其实很多,野菜就有荠菜、马头兰、菊花嫩芽、紫花地丁、蒲公英、香椿,小野蒜也冒了嫩芽。
这些东西,不单单山里有,村子里也有,但多数都被人割了拿去喂猪,人吃是很少的。
舒薪想在山里找到点值钱的东西,比如人参、灵芝,值钱的药材能卖钱,或者野鸡、野兔什么的,就算不能卖,给柳氏吃,补补身子也是极好的。
姐妹两个朝山里走去,也遇到去山里打猎或者砍柴火的汉子。
见到姐妹俩,打猎的在姐妹两伸手转了一圈,猥琐笑道,“小丫头,要不跟着叔走,叔一会给你两只野兔?”
舒薪笑着婉拒。
打猎的见着后面又有人来,无所谓离开了。
舒薪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