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知晓南华和北燕要在八月十五的时候出兵,但是,辰国并不打算坐以待毙,端午之后,逸王和逸王妃已经当先离开永嘉,往北方而去,而北燕和南华若想要八月十五出兵,则辰国必定不会等到对方出手,要在对方还没有出手的时候,掌握主动权。
而六月底七月初的时候,玉无玦和阮弗也要离开永嘉出征了。
自得到孟谦的消息之后,玉无玦和阮弗便变得忙碌了起来,陪伴两个孩子的时间更是变少了许多,等到要离开两个孩子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还没有与两个孩子说他们要离开一段时间这件事情,但是,即便阮弗和玉无玦没有说,两个孩子似乎也能感受到父母忙碌的背后是即将离开的现实。
用过晚膳之后,两个孩子就一直跟在阮弗的身后,也特别粘着阮弗,快要离开了,阮弗自然也不舍得两个孩子,而离开之前要准备的事情也都准备好了,因此,阮弗便也放下手边并不太着急的事情,专门陪着两个孩子。
玉楚琪显得很高兴,两兄妹坐软榻上,与阮弗闹作一团,玉无玦还没有进入房间,便听到夏日的夜晚之中,房中传来了欢快的笑声。
他的脚步顿了顿,唇角微微扬起,便也进入了房中,见到玉无玦进来,两个孩子停下打闹的动作,纷纷转向门口,脆声声叫着父王。
玉什么,这么开心?”
暖儿抱着玉无玦的脖子,嘻嘻笑道,“我们在说哥哥。”
玉无玦挑眉看向儿子,“在说哥哥?哥哥怎么了?”
“哥哥长大了要帮父王和母妃打走坏人。”暖儿双眸亮晶晶道。
“坏人,哪里来的坏人?”玉无玦看向儿子。
玉楚琪有些傲娇地把脸瞥向另一边,就是不回答玉无玦的话,但是虽是如此,眼角的余光却悄悄地转向玉无玦,想要看看玉无玦的反应。
阮弗在一旁坐着,唇角带着对儿女宽容而温柔的笑意,与玉无玦对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玉无玦便瞬间明白了儿子在别扭着什么,将暖儿放下来之后,扭过儿子的肩膀道,“说话。”
玉楚琪非常不情愿地转过头来,神色有些不高兴,但还是道,“父王和母妃是不是要出去打仗了?”
玉无玦挑了挑眉,“谁告诉你的?”
玉楚琪依旧傲娇着一张脸,瘪嘴道,“琪儿听到父王和母妃说话了,琪儿就是知道。”
“所以呢?”玉无玦好整以暇地看着儿子。
玉楚琪低下头,声音带了一些委屈,“琪儿长大之后,要让天下太平,四方安乐,才不要母妃出去打仗。”
玉无玦见着儿子执拗的神色,笑了笑,“小子知道什么是天下太平么?”
玉楚琪脸上的傲娇神色一下子就收敛了,小小的孩子,一脸稚气,却认真地道,“琪儿知道,父王说过,天下太平,万物安宁,乃大治之世,处处平安无事,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升平,没有战争。”
玉无玦赞赏地看了一眼儿子,“记性倒是不错,那你可知道,如何才能做到太平盛世?”
这个问题太过深奥,玉楚琪看着玉无玦,却是回答不出来,想了许久,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不由得懊恼地低下了头,玉无玦也不苛责儿子,虽然这小子很多时候会与他作对,但实际上却是聪明伶俐得很,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是少有的平和与语重心长,“若想要盛世,便需要明君,除此之外,还要有能臣,国家富强,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而百姓安居乐业了,才能实现你说的四海升平,明白么?”
玉楚琪眨了眨眼睛,对于这两个互相矛盾的说法,似乎不能一下子就理解过来,玉无玦却不与他多做解释,但是,玉楚琪却睁着一双疑惑的眼睛看玉无玦,“要做到像父王这样么?”
他的眼中还有崇拜之色,虽然玉楚琪小朋友经常因为母妃的关系而与自己的父王作对,但是,心中对于父王的崇敬却从来都是不少的,并且暗暗将父王当成了一定要超越的对象,在这个即将分别的夜晚,父子两人竟然讨论起了如此高深的问题,阮弗在一旁看着,眼中有些笑意,却也并不阻止,而暖儿也是饶有兴趣,认真地在一旁听着。
“我?”玉无玦挑眉。
玉楚琪诚恳地点头,“皇爷爷说,父王一直心系中原大业,为百姓造福,将来会是个明君,母妃也说,琪儿要向父王学习。”
玉无玦笑了笑,“小小年纪,倒是知道得多。”
玉楚琪却还在诚恳地求答案,“琪儿说得对么?”
玉无玦摸了摸儿子的头,“等你长大了,自己去判断。”
又是等到长大,很多问题都要等到他长大才能知道答案,玉楚琪瘪了瘪嘴,显然是对这个答案一点也不满意,等到长大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呀。
玉无玦却笑了笑,“所谓明君呢,没有一定的定论,给你看的史书看了么?”
玉楚琪点头。
玉无玦继续道,“你看看,历史上记载,有很多明君,也有很多昏君,有的被称作昏君的帝王,并非不心系百姓,不想成就一番大事业,但是,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做成,国家在他治理之下依旧是民生凋零,而有的国君,也并不一定被称为明君,可能在他的一生之中,引发过战争,杀过许多人,甚至被红颜所祸,或许在位也不过是十年甚至几年的时间,做的许多事情,被后世的人诟病不已,但他仍旧创造了让百姓安居乐业的时代,你说,这是昏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