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面前的这个“桃花”劫,总是要化解的……
她开始打量着屋里的情形……沙土铺地,屋角堆着干柴,房梁上拴着铁链,窗上钉着栅栏,四下光线昏暗,屋里也有着股子霉味……倒有些电视里“苦牢”的架势。
再看看身边的弟弟,脸色潮红,小小的身子发着抖,好像还发着烧……
青青微一沉吟,“那什么……丁香,我……想去洗手间!”
“什么?去什么?”丁香歪着头打量着她。
“茅房!”青青指着腰间的红绳。
“哦?我陪着你!”丁香引着她迈出了房门……后院不大,倒是十分清静,几间耳房,天井里陈着几口大缸,转过了角门,眼前豁然开朗,但见二层高的气派小楼,松木扶梯,青砖灰瓦,房檐上还点着一排排的大红灯笼。
眼看着日落西山……虽是初秋,月上柳梢之时,已是有了一丝丝的凉气。
青青细看周遭,很快地……就摸清了大门的方向,心下暗自琢磨,“要是只有自己?应该可以跑出去!可是还有个病重的弟弟呢!给他一个人扔在这里?只怕要凶多吉少!”
让她扔下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不管,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她可没有那么硬的心,“丁香!能帮我弟弟请个人过来看看病吗?我感觉……他好像不大好呢!”
“哎呦!楚秀儿,你是想要我的命吧?有本事你自己和妈妈说去……看她能不能答应你?”丁香一撇嘴角,“现在你还有心思挂念石头?一会儿老王八来了,就有得你哭了!算了!不提他也罢……没得腌渍了我的嘴!”
“那我弟弟……”
“得了!不是给他喂过把香灰了?再多的?你也别惦记了!兵荒马乱的,人命不值钱!更何况是我们这种贱命!”边说着边引着青青进了厢房,一声轻叹,替她换上了素色的麻布里褂,外罩粉色小袄,下系一条半旧的绿裙,摁着她坐进了椅子,篦着头发,心不在焉的聊起了天……
青青这才知道这位正主儿的身世,原来……她叫楚秀儿,十一岁,全家逃荒至此,爹娘客死异乡,又没银子收殓,她只好卖身换了几个钱,买了两把芦席,将双亲草草一卷,就算是葬了。她弟弟因为病着,没人肯要,只好一并跟了过来。几天了,老鸨子一见这男孩儿也没赚头儿,就一直惦记着将他扔出去,幸好楚秀拼死拦着,才没成事。
今天就是把大葫芦惹急了……给楚秀吊在柴房里一顿狠打,也不知道什么缘故,自己竟然穿越到了她的身上,顶替了这个小“苦菜花”。
青青望着镜子里的楚秀:倒是个白白净净的美人坯子,一张小巧的瓜子脸,唇红齿白,眉弯目秀,双眸含水,一顾生春,最显眼的是额间一颗朱砂痣,不偏不倚的正中眉心,仿如半朵雪中绽放的红梅,为她添上了一笔我见犹怜的风韵。
忽然,院子里一声轻咳……丁香连忙站起了身,规规矩矩的立在了墙角。
大葫芦支着三羊胡子,倒背着双手推开了房门,“咳……小丫头!跟我走吧!”
青青细看了一眼大葫芦的身形,心里暗自权衡了一下双方的强弱……悲哀的意识到:就算是古墓丽影里的安吉拉在世,穿越到了这么娇小的身体里,恐怕也还是力不从心。
她捏着拳头……瞪着大葫芦,心里暗骂,“你个为虎作伥的大茶壶……等我有了机会,怎么也不能放过你!”
“哎嘿!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敢瞪我!”大葫芦颇有些诧异,以往看惯了哭哭唧唧的丫头,冷静倔强的倒是少见,他一搡青青的肩膀,“走吧!还等什么?”
青青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只好不动声色的跟在他的身后……院子里,人来人往的渐渐热闹了起来,楼梯两边的厢房也是半掩着门,时不时的传出一股酒热菜香,淫词浪语中偶尔夹杂着几声琵琶叮咚。
二人出了妓房的大门,只一拐,跨过了一道黑油角门,进了座僻静的院子……三间上房,花影扶苏,廊下停着一顶精致的黑呢轿子,两个轿夫懒散的坐在檐下,冷眼的打量着他们。
大葫芦弓着身子站到门外,轻轻的咳了一声,房里就有个尖细的嗓音回了话,“人来了?送进来!”
听声音……倒像是个太监。
大葫芦毕恭毕敬的开了门,使劲地推了一把面前的青青……她一个趔趄,栽进了房里,门就“咣当”一声在身后反锁了。
青青站到了门边,戒备的打量着四下……屋里暗暗的,只点了几只红烛,摇曳的烛光将沉重的家具映在了墙上,那影子仿佛就变成了几只要吃人的怪兽……纱帐大床,歪坐着个半秃的老头,看样子怕有八九十岁,稀疏的头发下透着锃亮的头皮,脸色惨白的吓人,一双眼睛深陷入坑,黑眼珠也变成了浑浊的淡黄,身上只罩了件白色锦褂,隐隐约约看得见手臂上的皮肤已经松懈得不成样子,再怎么看……都有点儿像是西游记里吃人的老妖精。
他眯着眼睛向青青招了招手……喉间一口浓痰不畅,便弯下了腰使劲咳了起来,青青趁他转身去取茶碗之际,飞快的抓起了桌上的一把剪刀,利落的揣在了怀里。
咳了好半天,那老太爷才算是顺过了气,压着声音问:“你几岁了?过来回话!”
闹呢?
还过去回话?
她可没那么傻……
青青梗着脖子,一动不动的站在了原地,鄙夷的瞪视着他。
“嗯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