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还以为他早走了,原来又躲在角落里偷窥热闹。
这个男人!
夏清不满的情绪还未展露出来,就听吴倩雅颤抖着声音道:“皇……皇上!”同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虽然她只跟随吴尚书进过一次宫,但像皇帝这般相貌出众又气势威严的男子,只一面就可以牢记一辈子。
夏清却是一呆,皇上?
不会吧,这种玩笑也开?
夏清略带怀疑地看向元睿,谁料元睿只看了她一眼,便和吴倩雅一同半跪下去:“臣弟参见皇上。”
连元睿也跪了,总不能连他都在开玩笑吧,夏清机械般的将目光转向男子,却发现他也正在瞧着自己,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是了,能将皇宫都当成自己家一样的人,除了皇帝还能有谁呢?
为什么她就没有往这上面想,还以为他是某个闲散王爷,自己识人的眼光,最近退步得厉害。
此时,在场诸人,除了夏清和皇帝本人,所有人都齐齐跪了下去,夏清一时脑袋有些凌乱,也忘了下跪,元睿目光沉沉,紧紧盯着夏清,压抑着勃发的怒意,低声道:“见了皇上,还不下跪。”
他的声音虽小,却如一记重雷落在耳畔,夏清这才回过神来,撩起裙摆,跪了下去:“妾身参见皇上。”
梁国当今皇帝——元彻淡淡瞥她一眼,抬手温言道:“都起来吧。”
得了他的命令,众人这才纷纷起身。
当众人全都站立起的时候,夏清却独独跪着,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元彻走到她身旁,弯下腰,声音轻柔:“你为何不起?”
夏清猛地抬头,一双黑色眸子灼灼生彩,虽矮着元彻半个身子,气势却绝对压过他。
元彻一怔,这才明白,原来她是在恼怒自己的戏弄。耸耸肩,唇畔含着别有深意的笑,伸出手来亲自将她扶起:“地上凉,王妃莫要跪得太久,否则伤了身子,三弟可是会怨怪我这个皇兄的。”
元睿目光一闪,上前一步,恭声道:“皇兄说笑了,臣弟岂敢怨怪皇兄。”
元彻却看也不看他,只随意地挥了挥袖子,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元睿两腮肌肉绷得紧紧的,看到他这个手势后,又默然退回原处站定。
“所有人都说是你毒死了薛夫人,朕很好奇,你要怎么为自己证明清白呢?”元彻看着面前的女子,他很久都没有对一个人这么有兴趣了,他等着她将要带来的惊喜。
夏清仰着头,毫不避讳地望着元彻,态度并未因得知他的身份而有半点改变:“既然是清白的,又何须证明?”
有意思。
元彻眸中带着玩味,继续问,“莲出淤泥而不染,可若是一直被埋在淤泥中,这不染的高洁性情,只怕也没人知道了。”
夏清好笑地看着元彻,之前就觉得他与常人不同,兴趣爱好也很怪异,现在更是怪到离谱,竟然拿莲花与自己相比,难道他就没看出来,她夏清根本不是什么莲花,也谈不上性情高洁,就算是莲花,也是一朵早被染黑的莲花。
“哦,明白了,原来皇上今日是特地为看戏而来。”她话中有话,故意讽刺元彻。
对于她的大胆嚣张,众人纷纷皱起眉头,更有幸灾乐祸者,忍不住出口落井下石:“王妃,您对皇上怎可如此不敬!”
对于这位不知名姓的夫人,夏清嗤之以鼻,完全当她不存在。
相比众人或厌恶或高兴的态度,元睿却一语不发,置身事外做起了旁观者,脸上丁点反应都没有。
“皇上,这毒妇在王府内猖獗已久,不但害死了薛夫人,还仗毙了妾身的贴身丫鬟红儿,王府被她搅得乌烟瘴气,人心惶惶,若是再不将她正法,只怕还会有无辜之人枉死在她手中!”吴倩雅见皇帝出面,心知只要圣旨一下,即便是元睿,也救不了夏清。
她跪倒在元彻面前,一脸正气,说完,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见她这副大义凌然的模样,夏清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眼眸弯弯,腰都直不起来:“这世道真好笑,能成为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恶人,我觉得很是开心呢。”
她笑得很夸张,吴倩雅以头触地,两肩一抖一抖的,似乎有些惶惶不安。
夏清这么没头没脑地一通大笑,在场的人除了元睿烟荷以及元彻外,都是一脸的不解加心惊。
她是不是疯了,眼看大局已定,自己迫害薛夫人的罪名无法洗脱,就开始装疯卖傻。
窃窃私语声在宁静的氛围中,显得极为清晰。
夏清笑够了,这才站直身子,捋了捋有些凌乱的鬓发,突然一个转身,冰雪般寒厉的目光,径直落在吴倩雅的身上,她傲然站立,仿佛雪山之巅上的一朵冰莲,在刺骨的寒风中,姣姣出众,傲骨如梅,哪里还有之前半点散漫疯癫之样:“我不想解释,也不愿解释,这种肮脏的诬陷,我觉得恶心。不过,就像皇上所说,是莲还是淤泥,总是要分辨清楚的,我不喜欢替人背黑锅,也没那种善心为你揽下罪孽,孰是孰非,就让真相来说明吧。”她唇角勾笑,宽大的袖口一挥,顺着她手指所指的方向,正走来三个人,准确说,是两个人架着一个人一起走来。
被架着的男人,似乎断了腿骨,只能被人拖着艰难行走,两旁架着他的护院,则是曾帮夏清杖责红儿的粗使家丁,她重新恢复王妃身份的第二日,就将这两人提升为王府护院,顺便收归己用。
站在人群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