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吴千蕊却特别害怕提到这个问题,赶紧地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经过最近的一些变故,我已经想起一些事情来了。”彼岸清了清嗓子说道。
彼岸装失忆是为了利用情伤这个借口加入阴阳殿,顺便找尊大庙作为庇护所,如今心愿达成,她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装下去了。
“那你是谁?”段珏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难道殿下之前就没有查过我的底细?”彼岸反问。
“我曾经是让殿下查一下的,可是他不查呀!”
“为什么?”
“我都说他脑子瓦特了。”
“……”
“现在先不管那么多,关键是你到底是谁?”段珏已经急不可耐,身子朝彼岸一近再近,他那高大的身躯似乎都要挡住彼岸面前的大部分月光了。
彼岸看着段珏一副俯视自己的眼神,心里便很不爽,抬头瞪了他一眼,“就不告诉你。”说完转身变走。
段珏在后面要追,却被楚淮睿一把拉住。
“段公子。”楚淮睿微微一笑,“你还不了解她吗?你越是逼她,她越是不会说的,等过了今晚,等她气顺了,你再去问她就没事了。”
段珏也觉得自己刚才过于着急了一些,连连点头,可是转念一想,情况不对呀!
“你们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段珏似乎又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瞄着一双宝石般的眼睛瞅了瞅楚淮睿,又瞅了瞅吴千蕊,“你们一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楚淮睿微笑着摇了摇头,大步向前走去,其实他除了知道她叫彼岸这个后来取的名字之外,其他的也是一无所知。
段珏见楚淮睿不理他,只好缠着吴千蕊,“你来说,她到底是谁?”
吴千蕊瘪了瘪小嘴,摊开双手表示一无所知。
“那你们为什么都不惊讶呢?”段珏今儿个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失不失忆关本千金何事?我为什么要惊讶?再说了,她失不失忆又关你何事,你又急什么?现在最应该将她身份搞清楚的是殿下,他都不急,你急什么急?”吴大小姐一阵质问,将还在惊讶状的段大公子怼得仿佛忘了今日是何夕。
王府中的中秋宴席设在了问月亭中,由此向东南角上望去,正好能够望见一轮皎洁的满月,月下凤尾竹静静地沐浴在银灰色的月光之下,整个画面安静祥和。
问月亭中摆放着一张大大的雕花圆木桌,桌上摆放着一碟酥皮月饼、一壶桂花酿及一些精致的糕点和瓜果些许,琳琅满目的整整一大桌子,其间共设有四个席位。
彼岸、楚淮睿以及段珏三人来到亭中,等候着煜王的到来。
彼岸端坐在靠近门口的那个席位,楚淮睿拿起桂花酿为彼岸面前的酒盏满满地斟了一杯,然后放下酒壶,拿起她面前的酒正准备喝,却被彼岸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腕,愤愤地从他手中夺过了那杯酒。
“你没喝过酒,还是我来吧!”楚淮睿正欲去拿,却见彼岸一抬手,一仰头,将那杯酒一口喝了下去,喝完还将杯子倒转过来给他瞧,意思就是在说,你压根一点都不了解我。
楚淮睿抿了抿嘴,只好又替她斟上一杯,彼岸抬手欲再喝,手腕却被楚淮睿按住了,“你想喝多少都随你,但是今晚不行。”
彼岸重重地放下杯子,拿起桌上的一个酥皮月饼咬了一口,发现味道还不错,比她平时吃的那些包子馒头面条等都好吃太多了,不禁又多咬了几口。
楚淮睿看了彼岸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她面前的那杯酒,轻轻地喝了一点,留下半杯放在她的面前,然后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段珏则坐在靠里面一点,背部正好对着窗外,银色的月光正好洒在他的身上,倒有几分出尘之境,他现在除了想问彼岸到底是谁之外,便什么也勾不起他的兴趣了,但见彼岸那一副我今日很不高兴的表情,他只能忍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用手支着头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
许是今日中秋,心底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故楚淮睿的话也不多。
于是三人就这样坐在桌前眼观鼻,鼻观心,完全视今日的主角‘月亮’如无物。
须臾,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跑进了问月亭中,向段珏禀道:“段公子,煜王殿下回来了,这会儿应该已经走到湖边了。”
在座的三人精神一震,特别是段珏,仿佛昔日那个活跃的少年又回来了一般,“可还有其他人?”
“还有陛下及一应大臣们。”
“知道了,你先下去。”段珏吩咐小厮退下之后,转头看向还在吃月饼的朝廷钦犯,急道:“陛下来了,你还不躲?”
彼岸三两口将最后一块月饼塞进嘴里,从怀中拿出一条紫色的面纱戴在脸上。
楚淮睿神色焦急地走上前来,盯着手忙脚乱的彼岸,“万事小心。”
“这世上能够捉住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彼岸自豪地看了楼内的两人一眼,便翻身下了楼,一路狂奔,就像草原上那受惊的兔子一样。
彼岸一路跑着跑着,猛然发现回百草园的必经之路已经燃起了灯笼,如果她再往前面跑,很有可能会与皇帝陛下迎面撞上,于是她找了路边一处树丛钻了进去。
然而陪护皇帝陛下的侍卫及朝臣们大约有上百人之多,侍卫手中的灯笼更是像一条发着光的长龙,将所经之处照得亮如白昼。
很快,彼岸藏身的那处树丛便被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