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羡!”
一声怒音,羊检的手掌重重拍在了案头之上,沉重的桌案之上出现丝丝的裂纹。
便在刚刚,羊检接到了军报,梁军押运的粮队被袭击,所有粮草付之一炬。
统帅怒气深深,帐中一众梁将也都是同仇敌忾。
五日前,一支妖兵劫了一支运输队,抢走了梁军的十几匹西凉大马。
四日前,穷奇的妖魂从梁军营寨上空飞掠,惊得一众梁军的新兵惶惶不可心安。
三日前,数千鬼卒进逼梁军前哨营寨,正当烽烟燃起,羊检率领大部队前去支援的时候,那数千鬼卒骤然消失不见。
两日前,一大片的梁军病倒,经军中的炼药师检查,他们是中了毒。这毒虽然不致命,却能够让梁军丧失战斗力。
一日前,梁军的一座马场突然失火,本已经建好的建筑轰倒塌,便在一众梁将眼前变成了废墟。
这些日子以来,杨羡几乎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杨羡对他们这些梁军,简直是为所欲为。梁军不是没有斩获,他们也抓到了不少的妖族。
可是有什么用?杨羡根本就不在乎!
如今羊检帐中的梁将这些时日都没有睡好,每天都提醒吊胆,眼眶通红通红的。
“将军,我们出击吧!”
一名将领站出来说道,接着便是一片附和之声。杨羡的招数虽然不致命,但是足够下作,弄得这五万梁军,军心惶惶。
羊检的心中怒气积郁,可是面对着一众请战的梁将,他不得不压制着怒气。
“出战,你知道杨羡在哪么?”
说话的不是羊检,而是桓子陆。桓武对他很是重用,将其派到羊检麾下,有意将之培养成一名骑将。
羊检并不吝啬,也没有因为桓杨之间的旧怨而心有芥蒂。羊检处事公正,脾气与桓子陆很是对路。
桓子陆在羊检的麾下,与他配合的很是默契。
“这......”
那名开口出战的梁将讷讷不言,另一名梁将走了出来。
“便是不知道杨羡在哪?至少也要攻下湟城,否则我们这开口气怎么出!”
“若是我们大军北上,便是能够攻下湟城又如何?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在这屯军集站稳脚跟,为后续建立骑军铺路。”
“桓子陆说得没错。”羊检一语定下了基调,他们仍要以防御为主,“我军在这屯军集稳扎稳打,那么杨羡便是一时得逞,于大局无碍。可若是大军齐出,屯军集离湟城三百里,若有闪失,主公定下的大计怎么办?”
羊检的意思很是明白,便是心中窝着火,可他仍然不打算出击。
“唉!末将打了这么多年仗,这次真的是憋屈!”
这屯军集中的梁军的兵士虽然大多是新兵,可将校却都是从其他部队之中抽调而来的精锐,跟随着桓武南征北战多年。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梁军周南一败,虽然失去了统一天下的能力,但却没有打消这干梁将心中的傲气。
“你们都下去吧!好生戒备,加紧训练兵马。”
羊检一言,众将都退了下去,唯有桓子陆留在了帐中。
“骠骑将军,诸简将军麾下掬义卒已经休整了将近半月。我们要不要只会他们一声?”
桓子陆的意思很是明白,他们无法出击,可是诸简那边还有余力。有着他们帮忙的话,或许能够袭取湟城。
桓子陆虽然刚才站在了羊检一边,全力维护他的防御之策,可是心中的战意却没有熄灭。
羊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想法我也有过。可是并州离湟城九百里,便是掬义卒行军迅捷,粮道也拖得太长,妖族虽说败落,可难说不乏悍勇之徒。万一粮道切断,再加上杨羡在其中作梗,风险太大。再说,杨羡根本就不在乎湟城的得失,便是诸简拿下了湟城,对于他而言也是不疼不痒。”
听得羊检一言,桓子陆按下了心中跃跃欲试的战意。
“时间对我军有利,只要我们撑得下去,那么杨羡便会失败。而且,我总觉得杨羡的动作不会只止步在这河湟之地。”
听着羊检如此话语,桓子陆皱着眉头,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
镐京,征西将军府。
为了建立上犀骑一事,五万新军北上,开拓河湟,再加上修建冲关古道,镐京大部分的粮草与物资都被用在了这件事情上。
虽说有着神都那边的物资一船一船地运送过来,可是桓仲此刻肩上的压力仍然很大。
快到秋收之时,他正在紧锣密鼓地下令征西将军府下的属臣到各地安排,务必要确保各地收粮进行顺利,这一年的军粮对于梁军而言十分重要。
正在桓仲沉湎于案牍之伤的文书时,屋外响起急匆匆地脚步声。
“上将军!”
桓仲府中的家兵急匆匆走了进来,拱手一礼,很是急切。
“怎么了?”
桓仲没有抬头,握着手中的,一副沉着之样。
“前方来报,蜀军跃数百里米仓道,进逼散水关。”
“什么!”
家兵慌张的声音回荡在屋室之中,桓仲本是行云流水的书写动作一滞,失神之时,毛笔一滑,洁白的纸面上滑过了长长的一笔。
“蜀军大将靳信率一万黑虓军,已至散水关外。”
“这个时候,难道?”
桓仲很快想到了杨羡的目的,此刻正是秋收之时,若是大军调动,不少军屯必然会受到影响。
可明知道是这样,桓仲也不得不顺着杨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