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远去,阳绝关上烽烟尽熄,眼前的一切对于守关的凉州军将士而言无疑是幻梦一般。
魔帝就这样走了么?
剧烈的欢呼声响彻,杨羡回到阳绝关之时,凌川将之迎往了九重城关之后的阳绝关主城。
秦远受了重伤,不过并没有性命之忧。他躺在榻上,响彻阳绝关的欢呼声自然也能够听到。
阳绝关中因为战事变得一团糟,秦远猜测前方战情有变,却不知道因何而起。
直到杨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秦远终于明白了。
“丞相真是好手段啊!”
若有深意的话语从秦远口中说出,他强撑着自己的身躯坐了起来,看向了杨羡。
“些许微功,不足挂齿!”
杨羡摇了摇手中的扇子,似乎没有听清秦远话中之意一样。
“哼!”
“将军伤势无碍否?”
“还死不了!”
秦远对于杨羡并没有好感,哪怕他现在退了魔族的威胁,也是一样。
“那就好!将军乃是大周重臣,天子心系。国家危难,还望将军能够早日康复,率领凉州将士,以抗逆贼。”
屋中的气氛很是尴尬,便是跟在杨羡身后的凌川和一众凉州军的校尉也能够看得出秦远对于杨羡的敌意。
秦远的话语实在说不上恭敬,然而杨羡却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得还很起劲,全然没有在乎对方是不是愿意听一样。
到了最后,杨羡说完了一大通话之后,准备离去,秦远在后面叫住了他。
“你们先出去吧!”
凌川等凉州军的将校看了一眼秦远,对方的脸上相当阴沉。最终无奈,还是都退了出去。
屋中大门紧闭,燃烧着炭盆,显得有些闷热。秦远站了起来,看起来十分吃力。
“丞相,主公是怎么死的?”
“为梁逆所害!方雨亭集结了二十三位大宗师,围攻车骑将军,车骑将军力尽而亡。”
“动手的是方雨亭,可是没有动手的呢?”
秦远声音凄厉,一双眸子仿佛能吃人一般,紧紧地盯着杨羡。
“是非黑白,人世有尺。”
杨羡悠悠一语,看似云淡风轻,与秦远根本不在一个画风。
“善恶有迹,难当真的可以问心无愧么?”
秦远追问道,便如疾风骤雨,不肯罢休。
“人心似海,岂以善恶容之?”
杨羡的声音回荡在秦远的耳边,却见得他大笑,一双眸子中却充满了悲意。
“好!丞相麾下的大军,想必如今已经控制了整个凉州。主公已死,凉州军群龙无首,必当同仇敌忾,为丞相所用,秦远亦不会做这个挡路之人。阳绝关之危已解,至此之后,秦远自当挂冠封印,隐匿乡间,还望丞相能够善待凉州百万之民。”
“皆为大周子民,有何分别?”
日暮路远,当荣灿率领的两支重甲押送粮草赶到阳绝关后,杨羡正与凉州守军商议防务。
“主公!”
荣灿与一众将士本来已经做好了苦战的准备,却没有想到还没有到阳绝关,便听说了阳绝关之危已经解决了的消息。
“凌川将军,此刻关中还有多少兵士?”
杨羡点了点头,便向凌川询问道。
“连日苦战,此时关中还有步军四万两千六百三十二人,西凉铁骑一万三千五百四十一骑。”
凌川给的数字很精确,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很有才能的将领。战争结束还没有多久,已经将关中军事情报都整理了一遍。
“魔帝狡诈,虽然此时退去,但未尝不会卷土重来。诸位将军,有劳你们派出哨骑,探查魔族踪迹,以防不测。另外,此刻前方战事吃紧,梁逆虎视眈眈,凉州虽然平定,但是暗流涌动,还需要大军早日回师,招抚流卒,以安民心。”
凉州八郡,阳绝关的守卒一向都是由最西面的上朔郡的军头麾下的军队所充任,不到万人。而此时关中大部分的士卒,都来自其余七郡。战事平息,他们此刻都迫切希望能够尽快回乡。
“末将遵命!”
凉州军十万人,经过动乱,损了一成。不过作为其中精锐的西凉铁骑,损失得反而最小。秦风麾下控制的包括成纪郡秦氏麾下和一众东部军头的西凉铁骑,已经有六千余众,加上这关中的一万三千余骑,如此在杨羡麾下的西凉铁骑已经近两万。
不过毕竟时日尚短,要想要完全控制这支铁骑,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虢亭如何了?”
当一众凉州军将校退去,商议军事的屋中只剩下了荣灿和凌川,杨羡随问道。
荣灿一笑,说道:“梁军非但没有进攻虢亭,反而趁着来自中原的十万梁军还没有完全集结的时候,想要先击退靳信将军。”
“什么?”
杨羡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惊讶,接着便是一阵笑音。靳信的黑虓军不到三万,只是一支牵制梁军主力的偏军,本来就是起到牵制的作用,梁军居然还傻乎乎地往上撞。
“常虞并非无谋之辈,他怎会如此?仓丘城那边的战事如何?”
“仓丘城中十万守军尽出,想要与靳信将军一较高下。靳信将军且战且走,战事进行得很是顺利。”
靳信的任务是牵制,所以根本不需要考虑怎么战胜敌人,只需要尽量的拖时间,等待折冲军北上和杨羡带着凉州军主力回返就行了。
仓丘城中守军毕竟还有三万从神都来到南军,他们整体战力逊于黑虓军,但是却远远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