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极宗。
半月形的床榻前,大桌上摆放着一盘盘各色的餐点,都是凉州有名的大厨制作的。
夏宫涅坐在自己的榻上,手里捧着小金碗,不理会满桌的美食,反而抬着小脑袋,在发着呆。
“少宗主,你有心思了么?”
此刻在夏宫涅身边站了两个伺候的杂役。能够被孟玄选中出现在夏宫涅身边的魔极宗杂役弟子,即便修为不怎么样,可也都是十分伶俐。
“你们不懂,以前我用的都是象牙筷子和玉汤匙,现在却只能用木筷子和铜汤匙。”
“少宗主放心,我下去就让宗里的工匠为你打造一副象牙筷子和玉汤匙。”
“就算是换了象牙筷子和玉汤匙,也不是原来的那一副了。有些东西,一旦变了,那时的心情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夏宫涅换了一个胳膊,继续撑着头,抬头从半开放式的天花板望着星星。
“........”
“少宗主心情不好么?要不我让那些大厨再给少宗主做些别的菜。”
对于夏宫涅的身份,这两个服侍的杂役不知道,他们也不敢知道。他们只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伺候夏宫涅的杂役都被整得很惨,因此不敢不小心。
这魔极宗上下,只知道孟玄从外面带回了一个资质绝佳的弟子,还把宗内至高心法《自在天墨经》传给了她。这样的举动,就已经证明了孟玄已经让夏宫涅当内定的继承人。而整个魔极宗之中,也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夏宫涅的身份。
“你们不懂,我已经是大孩子了,再也不是那个几根糖葫芦就能被骗倒的夏宫涅了。”
“那少宗主还要不要让厨子再做些菜了?”
“做来做去就是那几样,我都吃腻了。”
两个杂役看了一眼狼藉的桌子,二十几个盘子就没剩下多少菜,有些盘子都空了,这样也叫吃腻了?
“你们是不是在心里非议我?”
“属下不敢!”
两个杂役立刻跪了下来,一脸惊恐。夏宫涅自从接受了孟玄的传承之后,对于情绪的感知很是敏锐。尤其是对于一些修为不高的修士,几乎能够将他们心中的情绪轻易的掌握。
“竟然还敢欺骗我。你们可知道欺君之罪是要砍头的么?”
夏宫涅想想有些小生气,咋咋呼呼地说道。
“属下没有欺骗少宗主啊!”
“那你们就是承认刚才在心里非议我了?”
两个杂役互相瞥了一眼,暗道这小祖宗怎么这么难伺候。
夏宫涅一下子来了兴致,仿佛无聊的生活终于找到了乐子。
“相父说过,有罪不能不罚。但是我又是个仁慈的大王。想想怎么才能惩罚你们,又不违背我作为大王的准则呢?”
夏宫涅摸了摸下巴,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她从枕头里抽出了两根天鹅毛,交给了她眼前的两个杂役。
“你们把鞋子脱了,用这个互相挠对方脚底心。就先挠半个时辰吧!”
“........”
看着地板上两个互相挠脚底心却又不得不忍着笑的两个杂役,夏宫涅满意的点了点头。
“相父说,作为一个君王,就应该千方百计让治下的百姓面带笑颜。”
“这话我可没说过。”
“谁啊!敢占我便宜.........”
一声轻音传来,夏宫涅小脑袋一撇,见那个熟悉的影子渐渐走近。本是凶神恶煞的小脸上立马换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夏宫涅也不穿鞋子,光着小脚丫就跑下了榻,一下跳到了杨羡的怀中,一双大眼睛里还留下了眼泪。
“相父,你怎么才来啊!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涅儿受了多少委屈。他们都欺负我!”
那两个互相挠脚丫的杂役心里仿佛奔腾而过几万匹西凉大马。光天化日之下,有这么颠倒黑白的么?
谁欺负谁啊!
杨羡看着怀中的夏宫涅,小脸红润,胖乎乎的又多了一分婴儿肥。
“大王的确受了很多苦,脸都肿了!”
夏宫涅下了地,拉着杨羡的手,坐上了榻。
“相父你一定没有吃过凉州特色菜肴,我让他们再做一些。”
夏宫涅一边说着,一边给那两个杂役使用了个眼色。对方如蒙大赦,穿了鞋子就小跑了出去。
杨羡正见,星空倒影之中来自那两个杂役的正面情绪,又让经验条涨了一些。
孟玄就跟在杨羡的身后,前后脚跟了进来。看着榻上那个乖巧的犹如小女娃(虽然她本来就是一个小女娃)的夏宫涅,孟玄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
“相父你都不知道,涅儿受的委屈。可是就算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累,涅儿始终都记着相父的话,要做一个圣明的君王。”
杨羡点了点头,抬头正见孟玄走了进来,随起身。
“孟宗主来了么?”
“丞相不必多礼,你是涅儿的相父,自然也是我魔极宗的客人。”
孟玄招了招手,将杨羡唤了过来,问道。
“丞相,你是怎么让涅儿这么听话的?”
“听话?大王不是一直都很听话的么?”
杨羡有些奇怪,孟玄为什么会这么问?在他的印象之中,夏宫涅虽然有时比较顽劣,可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很乖巧的。
“........”
她,还听话?这丫头简直是个混世小魔王啊!
孟玄不好意思明说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遭遇,于是换了一个比较婉转点的说法。
“丞相也知道,我魔极宗的传承特殊,有什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