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个孩子,到底要多少开销,也是要一笔一笔算的。”

两边都点头了。凌彦齐便从桌上拿纸笔和计算器,递给陈志豪:

“刚刚说两个孩子有心脏病,看病的费用是最重要的,对吧,丁总。一个十五万,那就三十万。头三年的费用可能会多一点,奶粉、尿不湿、婴儿车,还得请人换把手,这就一万一个月,三年三十六万。早教那些的都免了,幼儿园一般般的就可以,……”

他说一样,陈志豪就记一样,到最后一总计,二百四十万。

二百四十万,丁国聪都嫌多。但凌彦齐这个闲得无聊的公子参一脚进来,不给这钱,好像就是不认可他似的。为了以后能挣卖房子的钱,他只能割肉。

割肉必须当着孙莹莹的面亲自割,还必须签下协议,承认他已一次性支付子女抚养费,以后三个孩子的抚养都和他无关,不要再因这件事情跟他对簿公堂。

早对他不抱有感情,孙莹莹仍被“无关”二字搞得心口拔凉。待银行短信提示钱已到账,她说:“我们走吧。”

走之前,司芃拿出两千块钱拍在桌上:“丁老板,其实我们也懂法律。破坏他人财物,要照价赔偿。这点钱,重新买块玻璃装上,剩下的钱,请个阿姨打扫下,好过年。”

厂区外,看着他们的车在街角消失,凌彦齐冲着司芃笑:“今天演戏过不过瘾?”

“二百四十万,多也不多,少也不少,你为什么不多要点?”

“一个孩子八十万,够了。要是去法院,能判多少?孙莹莹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说句实在的,我对她的观感,和你还是有区别。要是真拿五百万,她肯定想买房,二百十四万,漂亮公寓买不下来,她便会想别的用处。”

拿到这笔抚养费第二天,孙莹莹便说要带孩子去市儿童医院,那里有位王医生,是心外科的权威专家。她在网上花三千块买了两张黄牛挂号票。

说是上午十点半的号,等到十一点半,才轮到她们。

一个小时的等待时间里,司芃看见心外科门诊的走廊里挤满家长和儿童。其中有几个孩子和她怀里的孩子一样小。

那么小的宝宝,安安静静地躺在父母的怀抱里,不知道医生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在将来的某一天,要在心口上割一刀,要在鬼门关走一回,才能迎来一颗砰砰跳跃的心脏。

谁不苦呢?可孩子只要有人爱他,从来不觉得苦,自然也不诉苦。

医生告诉孙莹莹,室间隔缺损是先天性心脏病中最常见的一种。约一半的缺损在三岁前可能完全的、或部分的自然闭合。她的宝宝还小,缺损也不是很大,手术的话,可以再等等。

孙莹莹和司芃相视一笑,长舒一口气。

凌彦齐打电话给司芃,说中午一起吃饭。他的海外投资部门不是一朝一夕能搬去新加坡,s市仍有公务要处理。

司芃和孙莹莹推着婴儿车走。垂直电梯在另一端,她们得穿过心外科门诊的走廊。

这是午休时间,诊室的门都是锁的。仍有十来个家长怀抱孩子,坐在冰凉的连排椅子上打盹。一件黑色羽绒服滑落在司芃脚边,她停下,看这件衣服的主人,是个六七岁的男孩,穿起了球的深蓝色毛衣,裤腿有点短,一双红色的运动鞋,邋遢得不成样子。

孙莹莹叹气:“外地人,天没亮就赶过来,还是抢不到早上的号,没地方歇。”她想起当年妈妈也这样拉着自己抱着弟弟,前往大城市里的医院求诊。出医院后,母子三人站在路口,茫然到连瓶水都不敢买。

凌彦齐已走近,怕吵到他人午休,轻轻唤:“司芃,莹莹,医生怎么说?”

“还好,比他们好。”孙莹莹回答。

司芃捡起羽绒服,轻轻盖在这个两颊通红的男孩身上,惊醒了他的妈妈,抬头猛然看司芃的眼神,一半是警惕一半是慌张,过几秒,意识到是她伸出来的腿阻碍了别人的路,又畏缩着把腿收回去。

岁月在她身上到底留下多少心酸的痕迹。司芃拉着凌彦齐的手离开:“彦齐,我们好幸运。”

回去后,司芃问孙莹莹那两百四十万要怎么安排。孙莹莹说,除了留两年的生活开支和孩子们的医疗费用,其余的钱她想拿去香港给三个孩子买教育储蓄。

“教育储蓄要18岁后还能取,这中间万一要用钱呢?”

“我怎么能守着这钱花呢?我能挣钱养活她们,再辛苦我也不会动用这笔钱,耽误她们的前程。”

司芃抱着好友,轻拍她的肩背。那年冬天的火锅店里,孙莹莹笑眯眯地说,我会是个很有爱心的妈妈。

其实大家对未来必须坚持的事情,都心中有数。那蔡昆呢,在不在她的未来中?

孙莹莹低头垂眸,手指抠着牛仔裤上的纹路,好一会才说:“司芃,你带蔡昆走吧。”

“他不跟我走。”

孙莹莹擦下鼻子,转头看墙上的挂历:“他要我这个一拖三的女人做什么?”

“我也曾经这么想过,他要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做什么?”

孙莹莹仍不肯转头过来,额上的青筋明显,她强忍着哭,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手掌捧着脸上滑落的泪珠:“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傻?”

她趴在枕头上哭,司芃不知该如何安慰,起身离开。客厅里看到盛姐的小儿子坐在餐桌边做功课,看一会,几个硬笔字端端正正,她摸摸他的头:“写得不错,哥哥呢?”

“哥哥在卧室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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