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喊吃饭。诗薇如临大赦,赶紧溜进去端菜上桌。心想,我那么容易红脸,不独在他面前,在别人面前也是如此。要说也怪他太没礼貌。或许再加一点,色迷心窍?他的确很好看,被那样看着就算不喜欢也无法无动于衷吧。

许从一对她观察入微。一切姿态尽收眼底。你对我终究还是有情意的。心中狂喜,满脸藏不住笑意,浸在五官中,面容温柔至极。

如果有人问深情是什么样子,一定是他现在的模样。

饭菜上了桌。丛妈妈盛了一碗粥递给许从一,里面掺杂薏仁米、陈皮、红枣、莲子,说是养胃粥,又说小胃病不要动不动就吃药,关键是食疗,能够痊愈的,反而用药会越来越坏。许从一称是。

“你赶紧找个女朋友,让她好好照顾你。”

他把视线投往丛诗薇。她假装没有看见,就着小白菜胡乱地扒了几口饭,嗔怪母亲:“妈妈,时代变了,现在的女孩子没有几个会做饭,不如花时间找一个合心合意的好厨子,那还实际些。”

丛妈妈接过话头:“也对,我们家薇薇呀连蛋炒饭也炒不好,煮粥能成饭,煮饭又能成粥,得亏现在有了人家,早几年我真怕她嫁不出去。”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母亲又去泡茶。丛诗薇抱着一大包干胡萝卜啃着,头歪在沙发上,以最舒服的姿势看着芒果综艺。这就是她的真实生活,不精致不优雅,佛系猪猪女。

许从一则一身休闲西装,修身帅气,绝非刻意装帅扮酷,因为这可能已经是他衣橱里最次的那档。他站在如此狭小又简单装修的屋子里,实在过于突兀,格格不入。生活层次不同,本该泾渭分明。

许从一坐在另一头呆呆地看她。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那么好看,值得他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终于按捺不住:“你搭错哪根筋了?我就是人的样子,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总不会多什么少什么,那是怪物。”

他笑着:“我下次给你买个镜子好了。”

她听出其中夸赞的意味,心中虽很高兴,口头却说:“你是要告诉我那句古话‘猪八戒照镜子’么?”

这样一句话委实出乎意料,又好气又好笑,说她娇蛮不横,吵起架来也是多几分生活情调,有意思。

丛诗薇老脸一红。这种应景而生的变色龙技能使她颇为难堪。谁会动不动脸红呢?她又不是十五六岁,未通人事的少女。这个年纪应该长了一身轻熟魅力,知性优雅,经得住骂也经得住夸。随随便便动恼或绯脸,那是幼稚或者矫情。

她一直认为这是一种社交上的毛病,许多次决心要改,却已成为膝跳反应,不由自主。拿了抱枕盖脸。

许从一说:“我走了。”转身跟丛母道别。

不一会儿,母亲叫她送送人家。丛诗薇小跑过去,许从一已经身在门外,手上提着保温盒,应该是母亲打包好的养胃粥。

“许先生慢走,恕不远送。”

丛妈妈笑笑,这孩子真不懂事。

独自站了一阵。回屋见母亲正在打包高汤,说待会儿顺路给禧亚送过去,便调侃母亲重男轻女,对干儿子好是应该,那位许先生便不劳多烦,人家不见得领情,劳什子的养胃粥未必出得了小区大门,明个儿翻翻垃圾,说不准盒子就躺在里头。

丛母笑了笑,拿女儿没办法:“我看是你不领人家的情。二个都是你惹的祸害,妈须给你包个优秀售后。”丛诗薇无言以对。

母亲忙定后说起正事。问她沈川可有来信。白家已催我们商量婚嫁事宜,大概日子定在十二月底,要么二十五要么二十六,合过八字,正是吉时。

“那么快?只有二个多月的时间呀。”

母亲说原先就是这样定的,问她是不是还没有做好准备。那倒不是,就怕小川赶不回来。母亲劝慰宽心,说他妈跟自己透过底,私下问过领导,无论任务完成与否,最多两个月必定调回来。她听了,脸上一瞬间光彩焕发,腻在母亲怀里嗔了一回娇。

试穿婚纱的那一刻,方才感觉一切都是真实而正在发生的。她要嫁给他了。办酒席之类的人情俗事全权由两边父母操持,只有婚礼布置以及新人礼服、婚戒她坚持要自己把控。

从小一直钟爱画画,到底没有报考美院和设计专业。倒和她的性子如出一辙,无论对人还是对事对物始终轻描淡写,喜欢是喜欢却也未到达痴迷的境界,缺乏执迷下去的决心。顺其自然成了人生当中最常做的事情。反在情感上留白,洁身自好,荒废着青春去等一个最好的人。许从一······丛诗薇皱了皱眉头,他是意外,或者是她神经紧绷的一个豁口,偶尔懈怠下来妥协的产物。

思绪跑偏。折返回来,略带轻微的恼恨,自己这个半吊子,设计礼服和婚戒这种相当浪漫而有意义的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只能多跑几家店,看看款式。

对珠宝不算在行,一边上网查资料一边比对。价格不占首要考虑,也不会选多贵的,合适最好。最近休息时间全耗费在此。家里人仍然想延续订婚时的风格,倾向本土老字号老凤祥。不过提供意见,说婚礼只有一次,还是以他们小两口喜好为准。

丛诗薇多么希望此时白沈川陪在身旁,两个人有商有量,那该多好。人家结婚,谁不是成双结对进进出出?除了一点点委屈,倒也不能够埋怨。

男人在外做一份伟大而光荣的事业,女人与


状态提示:19.第19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