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铁山本来以为正儿会责怪自己,会大骂自己,却未曾想到,正儿的内心是如此的平静。
他很清楚,自己的小儿子,将很多事情,都埋在自己的心里,不愿意多说什么。
元正越是这样,元铁山的心里越是难受。
这一次来到旧西蜀,也是两人最后一次以父子的身份见面了,下一次,定然是在战场上。
元正问道:“二哥如今还在大夏之地?探查情报吗?”
元麟,是元家眼下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儿子,世子在江南之地执掌兵马,庶子,已经起兵造反。
唯独中间的元麟,默默无闻,也无人知晓元铁山到底会交代元麟一些什么样的事情,更不会有人知道,元麟日后的前途,将会是如何。
有些好事者,做出了这样的一个猜想。
元青就是未来的武王殿下,那么大争之世恶劣到了一定程度,兴许元麟也会异军突起,裂土分疆,成为一尊异姓王,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元麟之才华,不弱于元青。
有很多人,都羡慕元铁山生的三个儿子,最让人羡慕的地方在于,这三个儿子,没有一个是废物。
元铁山道:“如今你的二哥,就在武王府里,家里总要有人看家护院才行,我打算在青州之战结束之后,也让你的二哥披甲上阵,上阵父子兵这样的好事情,估计,只能我和你二哥完成了。”
“对了,你还有一个结拜兄弟,就是温严。”
“上一次结拜的时候,也将你给拜在了里面。”
“你们兄弟四个人,以后将会有不同的命运,也许,你们足够强大的话,还能创造出乱世的传奇。”
闻得此言,元正心里咯噔了一下,古怪说道:“温严是一个很有洁癖的人,上一次我将他给扔进了粪坑里,这件事天下皆知,按照年纪来算的话,温严还是我的兄长。”
“这样的结拜兄弟,我以后还真的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面目去见他,会不会对我当初的行为,依旧怀恨在心。”
话说回来,当初元正又没有亲手将温严给扔进粪坑,这件事是李鼎干的,严格说起来,和元正没有任何的关系。
元铁山道:“陛下是成心将战场放在了大魏之地,一者,可以借助这一次的大争,稳固自己的皇权,二者,也可以趁势,将其余三国真实的实力给看出来。”
元正心里咯噔了一下,问道:“难不成,当今陛下还有一支从未出现过的王者之师?”
元铁山点头道:“军权大于皇权,自古如是,陛下能够稳坐钓鱼台,暂时也不征讨你,自然有着自己的底气,我看似能够在大魏之地飞扬跋扈,陛下不做计较,也是有原因的。”
“那一路王者之师,我也不知道到底在何方,兴许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兴许,就在皇城里。”
“你尽量不要做得太过火了,在大魏之地,占到便宜之后,切记,一定要转移战场。”
“陛下之才,真的可以称之为陛下。”
元正想想也是,一个当皇帝的人,要是连麾下的武王都震慑不住的话,那这个皇帝,也就没有任何的价值了。
“我继续留在这里不是很好,我先回去了,灵州一战,正在部署当中。”元正道。
元铁山起身说道:“好,待得灵州之战打响的时候,我也会闹出一些动静来,让霸州之地的守将不敢轻举妄动,你也要抓住机会,快速将灵州之地消化掉。”
元正摸了摸眼睛,苦涩笑道:“其实我一直以为,我是鬼谷子的关门弟子,凡事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我想要去做的事情,这到头来,还是多亏了你这个好父亲帮我。”
“若无你,兴许,我还是一事无成。”
听到好父亲这三个字从元正的嘴里说出来,元铁山的心里感觉到了一阵暖意。
微笑道:“这也是为父最后能给你做的事情,接下来的人生,就靠你自己了,你是鬼谷弟子,又手持名剑开花,往后余生,大有可期。”
元正挥手告别,离开了这个凉亭。
元铁山目送自己的小儿子离开,待得元正走远了之后,元铁山才返回了凉亭,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不希望,让元正看见自己嚎啕大哭的狼狈模样。
暗中有蒙金护卫,元正轻而易举的越过蜀道与永昌平原。
回去的路上,元正的心里也是久久不能平静,摩挲着开花的剑柄,想象着,当年娘亲拔出开花那一剑的风情,连星空都能劈成两半,那该是怎样的光荣?
元铁山嚎啕大哭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起,独孤信无声无息的来到了此间,听着元铁山嚎啕大哭的声音,独孤信的心里很是平静,既没有看不起元铁山,也没有高看元铁山。
自己的闺女,遇到了元铁山这样的人,那是闺女的命苦。
元铁山蓦然抬起头,难看的用袖子摸了摸眼泪和鼻涕,声音低沉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独孤信冷眼看着元铁山,淡然道:“这个你自己知道就好,身为武王,你实现了少年时期的梦想,可你自己,终归不得善终,终归有诸多遗憾之事。”
“正儿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也将当年的事情全盘托出。”
“可你真的要选择,为了大魏的君王社稷,战死沙场吗?”
元铁山无奈的说道:“我对不起正儿和他的母亲,自然也要对不起我自己,大魏气数未尽,未来的战局如何,我不清楚,可我此生,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