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雄州与冀州,继而来到了灵州,一路上所见所闻,令十二天狼的思绪开阔了不少。
但元正并没有直接将十二天狼带到灵州安顿下来,任命一事,还需从长计议,总得先来一次云端上城才行。
亲眼见识到传说中的云端上城之后,裋褐和马明两人,也是心神摇曳,城堡气势恢宏,庄严肃穆,扎根于秦岭南麓,大有遥望咸阳,以及凝望大业的气魄。
入了云端上城之后,前来接应元正的是吕安。
消息早已经传递到了苏仪师兄的耳朵里,元正也不打算直接带着十二天狼去见苏仪,这显得有些急促,不讲究。
吕安身着一袭料子上佳的布衣,眉宇之间,多出了几抹生气,原本的两鬓斑白,也消减了不少,看来偷偷摸摸的勤修武道,也起到了延年益寿的作用。
元正道:“这些是稷下学宫的十二天狼,近日刚刚出道,暂时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和政绩,你先带着他们在城中安顿下来。”
吕安道:“明白了。”
其实吕安的心里很复杂,做一个读书人,年轻的时候也意气风发过,狂妄过。
也有想过,高中状元这些事,也为了这件事而努力过,起初他觉得,自己的仕途不顺利,那是因为大魏的朝堂过于昏庸,用亲不用贤,以及世家大族终归把握着文官的命脉。
甚至有一度时间,吕安觉得,也许温若松的眼睛瞎了,看不出来他是一个人才。
郁郁不得志,不但是中老年人的事情,年轻人郁郁不得志的也有很多。
到了这个年纪之后,吕安的心里放下来了,也明白,当初的仕途不够顺利,那也是因为自己的才华不足以称斤论两。
实力不够,也怨不得这个天地。
虽说世家大族的确把握着文官的命脉,可一个人依旧优秀到了,没有地方可以容身的时候,自然而然,也就官运亨通了。
对于稷下学宫,吕安年轻的时候也向往过,也希望自己可以成为稷下学宫里的一位学子,但当时盘缠不够,抵达不了稷下学宫的所在之地,再加上,进入稷下学宫,是真的要看一个人的根骨悟性,几次碰壁之后,吕安就已经对自己的德才智,产生怀疑了。
思来想去,也就断了那样的一个念头。
如见看到了稷下学宫里的十二天狼,还是戚永年亲自引荐给元正的。
吕安心里清楚,这些年轻人们,才是整个云端之巅的未来,心里也很羡慕,年轻就是好。
一个人若是年轻,又有不错的家世背景,出自于高人之下,那就是好上加好了,羡慕归羡慕,到了这把年纪的戚永年,也渐渐明白了平常心的重要性。
想要得到什么,往往也就越容易失去什么。
元正没有在意吕安此刻的心里变化。
吕安直接带着裋褐马明这些人,朝着云端上城的东北方向而去。
那里,还有许多空闲下来的宅院,和将军府,只要是有能力的来了,就会白白获得一座不错的府邸。
裋褐看得出来吕安是一个读书人,也能感觉到,吕安的才华有多少,但是他没有说出来,虚心问道:“先生一个人在这里主持日常政务,可曾觉得有些寂寞。”
被稷下学宫里的年轻人称呼一声先生,吕安那点虚荣心,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满足。
想起了在旧西蜀的那一段日子,连放牛的孩童,都不愿意称呼自己先生。
吕安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寂寞,倒是也有那么一点,云端书院里也有不少的读书种子,如今都在蛰伏阶段,暂且无人可以替我和苏仪先生排忧解难。”
“我呢,也就是处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尽量不给苏仪先生添麻烦。”
“日子久了之后,是真的有一种孤独感,越过山丘,无人等候。”
“但愿你们不会出现我这样的心境。”
越过山丘,无人等候,这话从吕安的嘴里说出来,是真的名不副实。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吕安是经历过沧桑的读书人,心里一直都有一座山丘,如今他越过了这一座山丘,可惜真的没有人等候。
因为云端上城里的读书人,相对而言起点都很高,有些人,从一开始,就到达了山顶,可以看见远方的高山大河。
吕安没有,他是一步一个脚印,也曾苦其心志了好多年,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想要和另外一个人共鸣,对于吕安来说,其实很难,云端上城里,类似于吕安的人很少。
上了年纪,经历过生活的酸甜苦辣,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在当下的云端上城里,还真的没有几个。
读书人的心里,总有一个地方,是一尘不染的,既是信仰,也是寂寞,有些时候,更是一种归属感和使命感。
裋褐之所以询问吕安,那是裋褐清楚,自己以后要做的事情,和吕安当下做的事情,本质上没有什么分别,算是读书人之间的拜码头。
没有真金白银,也没有温香软玉,就是静静的走在这条去往下一座府邸的路上,问问,说说,也是一种修行。
裋褐应道:“先生的心境,我也没有办法感同身受,兴许有朝一日,我到了先生这一步的时候,自然就会有所共鸣了。”
“看得出来,先生的心中,依旧是一面清澈的湖水。”
吕安赫赫笑道:“言重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出自于稷下学宫,又有十二天狼这样的绰号,日后必然会得到主上的倚重,而我这样上了年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