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宇很聪明,知道易水寒想要的是什么,更是在满足自身条件之下,还逼得易水寒步步后退。
易水寒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睨着叶忻沫。她一脸紧张的神情,好似担心他会“想不开”,做出了不该做的事情。的确,陌宇这个人拿叶忻沫来威胁他,可见其手段下作。这样的人,的确不值得信任。
但是,他好不容易能见到她。若要等陌愆发作,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明知她在何处,却不能靠近和触碰,对易水寒来说,这已经超出他的极限之外了。
不过,天下间,仅有他一个能够解蛊毒,这也是他唯一的筹码。而玄天和季东阳他们,已在赶来的路上,在时间到之前,他们也该赶到了。他心中的想念太深,深到他的心都有些难以负荷了,所以……他妥协。
易水寒抬手往自己身上的两处大穴上一点,只觉全身的真气顿时停止流通了。身子一顿,他抬起脚,向叶忻沫走去。
易水寒的动作太快,叶忻沫根本来不及开口阻止,更无法阻止。嘴唇一张一翕,她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眶微涩,喉间微哽。
陌宇扬了扬手,示意两个丫鬟将叶忻沫放开,然后道:“你们把门主扶到房间歇息。”
被两个丫鬟扶着走开,陌愆仍旧如堕云雾中,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外,小宇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看着易水寒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然后于离自己一步之遥处站定。叶忻沫抬头对上他的眸子,当中深深的思念、眷恋、包括他眼神触及她脖子时的懊悔神情,她都看在了眼里。
心弦一颤,如果不是碍于陌宇那似笑非笑的欠揍眼神,她一定二话不说地上前将易水寒抱住。深吸一口气,她伸过手去拉过他的手,低声道:“跟我走。”
叶忻沫不笨,易水寒的人都在外面,那么陌宇的人,自然都是在医馆里的了。之前她刚开了锁,陌宇就出现在她的房门外,可见这里面的一切都在陌宇的监视之中。
她需要和易水寒好好说说话,所以,叶忻沫需要一个地方。因此,最适合的去处,当属关了她好几日的那个房间了。
见人都走光了,此刻陌宇站在原地,忽而露出一抹涩然且飘渺的笑容。既然已经决定孤军奋战了,那么一个人也是应该的了。
拉着易水寒快步走着,叶忻沫一直没有说话,满心只有忧虑与不安,更不知天色在不知不觉中都已经亮了。直到将他拉回房间,关上那两扇门纸都被她捅破了的大门,开口便道:“你的武功,真的封了吗?”
易水寒点点头,知道她担忧的是什么,便解释道:“再过些时日,穴道会自动冲开。”
听他这么说,叶忻沫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但是一想到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陌宇的要求,还三番两次地退让,她不由得气从中来。“易水寒,你是笨蛋吗?虽然陌宇拿我要挟你,但是他无论如何还是对你有所忌惮的。即使没有,你就不会讨价还价一番吗?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如果他敢提其他更过分的要求,你是不是……”
倏地,一阵微微的晕眩,叶忻沫的话还未说话,就被易水寒抱住,背抵到了身后的门上。接着,这个高了她一个头的男人,将头微微一侧,把脸埋到了她的颈项之中。
“想你,很想你。”这是叶忻沫所听到的易水寒的心声。她心中方才的不甘与心疼,在此刻也化成了浓浓的思念,将她整个人都淹没。抬起双手,她环上他的背,低声曼语:“我也很想你。”
话落,她便觉得易水寒将她抱得更紧了。现在,他就站在他的面前,正将她抱在怀里。而她,也还算好好的。原来她不是不担忧没有机会见到易水寒,只不过觉得他能找到她的机会会比较大。但是,该有的心里准备,她还是有的。
虽然此刻他反倒和她一样,落得了被关着软禁的下场,但是除了担忧陌宇会不按常理出牌做一些过分的事情之外,她的心,已经放下许多了。他现在,就在她的身边,真好。
良久过后,易水寒忽然放开她,打量着她的脖子。须臾,他的眉心微皱。转头向里面看了看,他执起她的手,拉着她往里面走去。
被微凉的触感包裹着,叶忻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任易水寒拉着自己往里面走,然后乖乖地坐到床沿上。看他站在自己面前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小瓷罐,她有些好笑地心忖着他那里面是个百宝袋。
看到叶忻沫恬淡的神情,易水寒一怔。照司空敏慧常说的话,他是一根木头,像季东阳那般的舌灿莲花,他做不到。就连平日里的言语,也算是极少的。
在叶忻沫出现之前,水柔也没少想方设法撮合一些她觉得不错的女子,除了排斥无奈之外,那些女子也有不少因他的淡漠凛然望而却步。
而叶忻沫不一样,他心知她没有那个意思,加之她与一般的女子不同,所以对于她,并无多大的排斥。然而就是因为如此,他让她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靠近而不自知。直到水柔忽然的提醒,他才发现,她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心中。
现在想来,他当初用在叶忻沫身上的那些伎俩,其实只不过是他的一种“反哺”罢了。
就像在此刻,她与他独处一室,虽一眼不发,却能用静静的眼神,安然地看着他。这个小女人,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让他觉得舒服。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对她不一样。
见易水寒正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