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公子怒叱一声,飞身而起,立在独角马背上,轻摇折扇,尽显姿态潇洒。
风歌寞打开折扇,一步踏上,气劲暗凝在掌,肃风回旋,杀阵倏开。
年轻公子拈指轻弹,法力凝聚,化成数根丝线射出。风歌寞看得分明,身形微晃,便已避开,丝线全数钉在他背后的墙上。年轻公子轻轻挥手,丝线猛地一扯,将整堵墙壁扯倒,风歌寞微觉讶异,翻身避开。只见年轻公子五指曲抓变化,丝线或缠或扫,招式甚为精妙,然而风歌寞身若飘萍无定,游移丝线之间,竟无半分损伤。
“将剑法融入这几根细线之中,再加以变化,从而生出剑阵之妙,嗯?确实不凡,不过你练得不够纯熟,强使数根细线,反而容易生出破绽,还不如单用一根来得利索。”缠斗片刻,风歌寞已然觑破这几路丝线的奥妙,当即运劲一抓,将所有丝线握在手里,法力直透而去,年轻公子只觉沉雄劲力如浪涛般自丝线上传来,急忙猛提法力相抗。
然而不过片刻时间,年轻公子便已支持不住,额角隐隐有冷汗滴落。
便在年轻公子即将落败时候,忽来一掌,挟带锐利劲风,将细线尽数切断,年轻公子闷哼一声,强提法力稳住身形,方才不致于跌落,却也再难站立如常,只得重新坐在马上,勉强笑道:“楼未枫见过陆城主。”
风歌寞便知是岭朔城主已至,当即朗笑一声,道:“原来是陆城主到了?可知观棋不语,方是真君子啊!”
“这位公子的意思是,老夫方才的行为不够君子了?”随着一声长笑,一人飞身落地,只见此人身形高大,双鬓微白,眼神如电,不怒自威,正是岭朔城主陆允殊。
风歌寞笑道:“这可是陆城主说的,与风某无关吧?”
“呵!”陆允殊轻笑一声,便不再理会风歌寞,径直到楼未枫身边,道:“是老夫来迟了,师侄没事吧?”
“我无恙,走吧!”楼未枫一提缰绳,打马便走。陆允殊脸色一抽,终究没有再说。
早有人牵来马匹在旁,陆允殊翻身上马,匆匆离去。
风歌寞看着这些人的背影,若有所思,不防寒笑嫣凑了过来,笑道:“在想什么呢?人都走光了。”
风歌寞道:“没什么,只是在想方才那个年轻人的身份罢了,我记得他自称楼未枫是吧?”
寒笑嫣笑道:“是啊,玉楼雏凤楼未枫嘛!他和琼台伏龙并称人中龙凤,据说是玉楼琼台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了。”
“你倒是打听得很清楚了。”风歌寞瞥了一眼寒笑嫣,道:“也不过如此,至多和你伯仲之间罢了。”
寒笑嫣不满道:“你这是瞧不起我嘛?”
风歌寞双肩微耸,道:“实话总是伤人。”
寒笑嫣撇了撇嘴,道:“罢了,不和你计较这些,接下来,还有继续逛吗?”
风歌寞道:“我兴致已尽,先回客栈去了,你自个儿玩吧!”
“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寒笑嫣笑着去搂风歌寞的胳膊,风歌寞急忙躲开,道:“寒姑娘自重。”
“嘁,假道学。”寒笑嫣嗤笑一声,却发觉风歌寞已然走远,急忙追了上去,叫道:“喂,你等等我啊,等等,哎呀!慢点啦!”
一天之后,岭朔城陆家大小姐的比武招亲盛会正式开始。
岭朔城主陆允殊将此次盛会的举行地点定在城西五六里以外的栖霞坛。相传数百年前,栖霞坛本为魔门大派魔照宫总坛,后来魔照宫为正道联手覆灭,只是长久以来形成的魔气依旧盘踞于此,难以驱散,以致误入生灵感染后丧失理智而成魔类,正道诸派无法,只得设下阵法,拘束魔气,并安排人手在此看守,这便是玉楼琼台的前身。随着时间流逝,此地逐渐荒废,最终形成了一处不见人烟、只有魔类横行的野地。
风歌寞与寒笑嫣尚在栖霞坛数里以外,便已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浓重魔气,重重环绕山间,结成连绵殃云,掩空蔽日。
风歌寞轻叹一声,道:“这种阴森诡异的感觉,似有无数冤魂在内哀嚎。亘古魔气盘绕在此,历经数百年依旧不散,可想昔日魔照宫盛况,是何等不可一世。”
寒笑嫣不屑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这是没见过巫圣殿底部的大巫降神池,池中所含煞气,那才是惊世骇俗,足可令鬼神惊叹。”
风歌寞笑道:“哦?那若是有机会,定要前往一观才是。”
此时栖霞坛外已是人山人海,许多玉楼琼台的弟子以及城主府亲兵正忙着维持现场秩序,陆允殊便站在一座高台上,他身边还站着几人,楼未枫也在其中。
“等会的比试,莫非是要在栖霞坛中举行?”风歌寞蹙眉道:“玉楼琼台倒是好算计,找了别人替他们打白工。”
栖霞坛的外围每隔数丈便有一座古铜铸成的高塔,每一座塔皆是九层高,各层檐角上俱刻咒文,散发出淡淡的清光,数十上百座铜塔上发出的清光构成了一座庞大的法阵,将栖霞坛中的魔气牢牢锁住。
前来观看盛会的人将栖霞坛外挤得水泄不通,也有好奇者尝试触摸法阵,立时便被清光震飞,伤得不轻。
此时,高台上有人喊道:“请报名参加盛会的诸位少年英侠们将信物交至高台下的凉棚,比武招亲马上就要开始了。”声音虽然不响,却是飘飘荡荡地传开,在山谷之间不断回响,久久不绝,显然是运用了上乘修为。
寒笑嫣一拱风歌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