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试几人,因频抬右手,觉得酸了,改使左手,所拍那人并未吐出秽物,也未好转,众人以其个例,并未质疑,而让后方之人先行受拍。然而连拍数人,皆是如此,才是心生疑惑,询问云涯儿是否改了主意。
弄得云涯儿自己也怀疑是否巧合过了,不再灵验,遂决心再试最后一次,若是不行,正好就此告辞。于是又走到一人跟前,正欲拍之,哪知那人突然发狂,猛扑过来,吓得慌忙以双手将之推开,而急退数步。旋即便见那人吐出秽物,复了神志。
此回并未拍得其背,却也能解其之毒,终是令云涯儿开始察觉此事绝非巧合。再而联想先前遭遇综合来看,所有解毒之人,共通之处,其实并非是受自己拍背,而是都已接触过右掌之上那记印,左掌之上并无记印,自然无效。随后抬起右掌观之,其上记印虽不明显,但是确实显现,且久未消失。
为验证此猜测,云涯儿请人搀来几名中毒者,三左三右,背对云涯儿并排而站。然后同时以左右掌各拍两侧一人,连续三次,果然只有右侧之人恢复。再而复又以右手去拍左侧三人,两人用掌,一人用手背,唯独那被手背所拍之人未能解毒。最后,待其他几人已能动弹,才以右掌去拍那最后一人,果令其吐。由此观之,云涯儿所猜已是确认无误。
只这疑惑一解,观得还有百来人未解,云涯儿又生怠倦,不愿多动,更不想再闻那恶臭。便靠在树旁,让人将中毒之人一一带来,托其之手以掌贴来人之背即可,自己则以左手捂住口鼻,将头撇向左侧,望那山下景色。
如此折腾一番之后,众人之毒尽解,为表感激,齐跪云涯儿之侧,共致谢辞。而云涯儿只觉身侧积满秽物,恶臭已不是掩鼻便能遮盖,毫无客套心情,直摆右臂,掩着面就往一旁开阔之处走去。众人以为云涯儿离去心切,嘴上虽阻,却不敢相追。
待行远些,已嗅不到那般恶臭,云涯儿便缓缓放下手臂,回身去看,见得无人纠缠,心中甚为爽快,大步行进。越往前走,越觉不对,难道自己来此只为逃命?断非如此,遂大惊,这不是现成可以询问楚阙去向之人么?转而又慌忙跑回,问起各人是否知晓几日之前来此女子下落。听得此问,众人面面相觑,有惊恐者,有疑惑者,还有抬头望天者,唯独没有愿回答者,显然并不知情。
料想也是,云涯儿便不再多问,悻悻将那所弃之刀重新拾起,与众人拱手道别。如此反倒令众人又再活跃,更有一人站出身来,不忘与云涯儿相说:“英雄果然气度不凡,哪怕我等前来取你性命,也不与我等小人计较,只怪我等并不记得近来几日发生之事,否则怎敢怠慢英雄请求,实在惭愧。”
客套完了,又将话锋一转,提起正事,“不知英雄可有闲暇,前往山上与我等雇主相见。雇主曾告知我等,因其遭受奸人陷害,落得骂名,只能狼狈躲于山中,每日忧愁度日,企盼有人替其申冤,我等观之确实不像虚言。今日得见英雄,更是深信英雄乃上天遣来搭救我等之人,自也包括我那可怜雇主。”
再而叩之一首,“且雇主是在我等误食毒药之后才来于此山,故未中毒,或许还了解英雄所问之事个中一二。英雄若无要紧之事,见之一番,即便不能搭救,兴许也能有所收获。”
若其不提,云涯儿倒还真是差点忘了此些之人本是来杀自己,这番却一再请求自己替其办事,那叫一个脸大。不过最后一言,也是深抓云涯儿心思,看似建议,实则明摆是在告知,若是不去,漏了消息也怨不得人,使云涯儿不得不前往一探究竟。
犹豫再三,思来反正此山之内恐怕是不能寻得楚阙了,若是就此离去也仍会断了头绪,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打探消息也好。况且那人口中雇主遭受陷害之事,也颇有可疑,难道藏于山中之人并非严政?对此也是尤为好奇,遂而接受邀请,稍作整顿,前往山上。
而这所走之路,明是与自已前番两次所走完全相同,前方领路之人也未做何异常之举,却并未如先前那般原地打转。不过多久,就已到达山顶,且能够望得那临时搭建之简陋小屋。云涯儿对此惊异不已,难道那梦境只能困住自己一人,有他人在侧也不能起效?奈何周遭之人无一能够理解其问,只向其告知雇主在那小屋之内,便朝四周隐秘之处散去。
说来也是奇怪,此些之人将自己带来,竟无一人前往通报,反倒要云涯儿自行前去叩门,天下哪有求人办事却摆出如此架势之理?尽管气愤,但看在那人可能知晓什么的份上,云涯儿还是尽量收敛,走上前去将门推开,大喊一声“别来无恙?”
随即便见眼前一人因受惊吓,慌忙蹲到角落蜷缩一团,观其相貌,虽不算俊美,但也确实不是自己所记得那面目可憎之严政。故而好奇问之,“请问这位仁兄高姓大名?”
那人见云涯儿还算客气,便颤颤巍巍支起身来,探头相望,只是眼神之中仍有惊恐,“小……小人名为严政,曾是地公将军身旁副将,后来地公将军遭人反叛,却不知为何要将那罪责嫁祸于我……”
只不过询问姓名而已,结果此人却把自己经历全盘托出,倒是省去了一一询问之功夫。其他之事都还好说,皆与自己所知一致,唯独这人身份,云涯儿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若此人真是严政,那自己当年在张宝营中所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