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思绪万千,不由忆起除了袁术己还有一张燕可以投奔,不过细细想之,立又断了此念。毕竟即便张燕既往不咎,其仍乃是朝廷招安之人,人脉并无袁术广洛不说,行事也多有忌惮。冀州之内,张燕尚不敢多加干涉,又怎敢管这荆州之事?想必就算张燕重视,办之起来,阻碍亦是颇多,倒不如仍旧指望袁术。
再退一步而说,此处乃袁术管辖,怎也比去往冀州路途之中安全许多。而若要往黑山,近道则需途经颍川,远道又不知何时能达,无论何途,皆不保稳。
况且如今己非只身一人,赵锦难得过上安稳之日,这还未安生几天,实不忍再令其随己奔波、遭遇艰难险阻。但倘若留其于此,而己却投张燕,那袁术又绝非那等宽厚之人,岂会再好生相待。虽说有黄邵可托,但仍难保不被袁术知晓,此事过于冒险,实不可为。
犹豫不决之时,正巧遇黄邵寻来,其见云涯儿愁眉不展,便询问所为何事。得此之机,加之因无可诉之人,云涯儿还是情不自禁将那心中所想透露于黄邵知晓。
此言被黄邵听得,倒并未多生心眼,也一同感叹,“我何尝不想替廖方将排忧解难,奈何荆州为他人管辖,实难办之。若为尚未归附中郎将之时,纵是取了区星项上人头,也绝无半点忌惮。然今隶属中郎将麾下,还需顾及中郎将与各州之人关系,实难任意妄为。”
而后,两人这边叹来那边叹去,黄邵终是于心不忍,又再提到,“我虽不可擅自动兵,但若廖方将实在心中急切,倒可护送方将前往长沙打探虚实。毕竟近来长沙太平,并未听闻有何叛乱之事。你我不妨先行找得真凭实据,到时直接呈于中郎将。而有证物在手,想必中郎将定不犹豫,而告知长沙地方,将那贼人镇压,方将也可趁机救出夫人妹母。”
不想这黄邵往日鲁莽,全凭义气用事,多日未见,倒己变得粗中有细,此番之言,极为在理。其若不提,倒还有些忘了,先前赵锦告知区星计划之时,己便有所怀疑。造反此等大事,自是极为隐蔽,若连赵锦亦知,岂不早已传开,即便那区星真有此意,自也不敢于此之时顶风作案。
加之调兵遣将实非儿戏,即便袁术愿信,自也仍需从长计议。这般与其等到袁术归来再作定夺,倒不如己先前往,查个水落石出再归,也是不迟。最为要紧之是,如此正也是远离赵锦之大好时机,既不惹袁术生疑,亦又可将赵锦留于此安全之处。若其能享惯安逸,而不再愿随己劳累奔波,自是更好。
随即心生一计,为免令赵锦仍觉是己待其周到,便恳求黄邵替己租一小院,安顿赵锦,以避袁术耳目。担忧袁术以赵锦挽留而难以抽身,黄邵自是体谅,但其却不知为何云涯儿要以其之名义安顿赵锦,如此未免有些大费周章。
得见其疑,为免黄邵以为己与赵锦不合,而又生猜忌,自是不愿如实相告。遂又绞尽脑汁编造理由,与黄邵再三恳请,并称有事不宜向赵锦坦诚。一通说来,黄邵终是心领神会,而作承诺,必将此事办妥。
不过半日,黄邵非但租下一院,更是找来亲信死士明里暗中服侍保护,只等赵锦入住,不可谓不周全。但黄邵却将云涯儿所交钱物退回,说是要尽那地主之谊。
云涯儿其实本也懒与其客气,但唯恐又欠黄邵太多,往后对立之时,只怕难下狠心。左思右想,也未想得合理之由,终是胡乱说道:“此处乃我妻居住,自当由我所出钱物,可谓我养我妻,合情合理。然若为黄兄出钱,又是成何体统,莫非我已落得连妻也要由他人养之?”这番说得黄邵极为难堪,只得接下钱物,不敢推让。
此事办妥,云涯儿便与黄邵相约,待安顿好赵锦,稍后再来寻其,随即又再前往赵锦屋中相劝。起先赵锦只以为是要更换歇脚之处,并未多疑,轻易跟来。直至发现此宅并未留云涯儿住处,顿觉奇怪,而终忍不住向其相问。
云涯儿倒也从未打算隐瞒,而直接向其说明,前番住处因为袁术客府,人多眼杂,唯恐不便,近来不经意间已向黄邵透露此事,黄邵记在心上,便立改安顿赵锦于此。说来为显黄邵之功,竟还再三夸赞。
听得此言,赵锦将信将疑,倒也懒做追究,姑且信之,但其仍质疑为何云涯儿却未转住此处,又再问来。
云涯儿见时机已到,立即告知,黄邵本欲领军查探区星之事,请云涯儿多作等候,但思来此非黄邵之任,却皆交其办,终有不妥,而欲与其一同前往。
得知如此,赵锦也要同往,毕竟云涯儿为其此行唯一依托,又怎愿分别。见此,云涯儿便将先前谋划全盘托出,并告知于其,此去艰险未知,而其又不擅自保,实不方便。此言一出,赵锦顿时心领神会,而称不敢拖累,还是留于此处,不令云涯儿分心为好,终被说服。
随后辞了赵锦,云涯儿本欲将郭嘉马车也一同带往长沙,却被黄邵告知马车虽稳,但不宜赶路。思来也是,便又将车牵回院中,而令黄邵之部替己照料。
交代完车马之事,检查再三,再欲离去,才又惊觉车下还有极为宝贵之物。己之此去,还不知何时能返,若仍放车下,只怕不甚周全。于是又趁无人之时,找来一口大箱,将袋中之物尽皆取出,又转入箱内。然此大箱,无论放于何处也皆过于显眼,难免不令贼人惦记。
随之思来想去,心生一计,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