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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对顾衍心软，而是她舍不得聿谨言两手沾上鲜血。
人不能作恶，作恶是一条不归路，踏上了就再难找到救赎。前面已经出了余夫人那条人命，她真的不想聿谨言再背上顾衍这条命。
背的人命太多，早晚都是要还的。
车子在一家酒店大门外的泊车位上停了下来。
这是和昨夜入住的酒店风格迥异的酒店。
昨夜的那个酒店气派奢华有余，让人安心的舒适感欠缺，而此刻的这个酒店外面看上去不太起眼，可是内里的气氛却是比较温馨。
酒店服务台上张贴出公司文化宣传图：xx酒店，给你家一般的温暖。
樊殊松了口气，就住这里吧，现在她需要休息。
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得好好的消化一下。
入住手续办好，聿谨言带着樊殊来到客房。他选的是这家酒店最好的客房，没有总统套房那么阔气，可窗子外面视野开阔，窗子里面布局温馨，客房的面积又不算小，还算挺舒适的。
“你休息一下，刘万等会儿就将行李送过来。”聿谨言说。
樊殊的确很想休息，今天晚上在那个地下室里有多害怕，现在的她就有多累。
可是她不放心，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她是没心思休息的。
“顾衍会不会死？”现在他两个站在这套客房里，再不用担心旁边有人，她终于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聿谨言在沙发里坐了下来，一只腿叠在另一只腿上，淡淡的道：“我忍他到今天，已经是他命大。”
“顾衍死了对不对！”樊殊的心里一沉。
聿谨言看了她一眼：“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全都不用理会。”
她不用理会吗？今天晚上她亲耳听到那声爆炸，亲眼在车后视镜里看到那冲天的火光，并且在那火光离开她视野的时候，车里面都没有人被救出。
顾衍今晚上约了那么多的狐朋狗友，当时那辆车里坐着的肯定不止顾衍一人，一场事故，几条人命啊！
这样的事情就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怎么可能不理会？
“是你让人在那辆车上做了手脚吗？”樊殊又问。
聿谨言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回答说：“那辆车的发动机出了故障，因为车速太快，引发的这场事故，就算是最厉害的行家来查，也都是这个答案。”
“行家来查？都烧成一堆灰了行家还怎么查？”樊殊冷笑。
“反正这事与我无关。”聿谨言被她的冷笑惹得心头一阵不耐。
“当然和你无关，你的智商这样高，当然有的是办法将所有的事情都撇得干干净净。”
樊殊深知，他有着足够的能力，让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发展成一桩夺命的大祸。并且那件小事不管从哪条法律来看，都无足轻重。
可是，事情真的和他无关吗？
如果真的和他无关，那他为什么会说“很快他就追不上我们”，又为什么会说“我忍他到今天，已经是他命大”？
说到底，顾衍的死，根本就是他计划之中的！
“聿谨言，什么时候开始，你的手段这样狠了？”她感觉此刻她眼前的男人，她已经有些不认识了。
聿谨言眉头紧蹙，掏出烟盒火机，点了支烟。
他俊美刚毅的脸颊凹陷下去，又狠又深的吸了一口烟后，缓缓的吐出烟雾来。
之后他才抬眸看着她：“顾衍是顾潇潇的堂哥，你该不会认为顾潇潇一家只是孤零零的存在于这世上，和其他的任何人都没有关联吧？顾衍和他背后的一家子人不知道从哪儿得知是我毁了顾潇潇一家，暗中针对我很久了！”
樊殊闭了闭眼，心里五味杂陈。
也就是说，他摊上的这许多麻烦，归根到底，都是因她而起。
因为替她报仇，所以他毁了顾潇潇一家，因为顾潇潇一家死了，所以顾潇潇的亲戚和他对上。
聿谨言再次抽了一口烟，而后缓缓道：“世界永远都不会像它看上去的那样简单，争斗和厮杀无处不在，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他看向她：“樊殊，我要让你无忧无虑的活过余生，任何一个敌人，我都不会放过他！”
樊殊心里的滋味越发复杂。
因为他要给她一片明媚的晴天，所以顾潇潇一家死了，余夫人死了，顾衍也死了……
可是聿谨言，做了这么些事情之后，你的心里真的就轻松了吗？
你今年才虚岁二十五，未来的路那么长，若是以后的日子里遇上的每一个敌人都这样置对方于死地，那和杀人的魔鬼又有什么分别？
樊殊很是痛心的看着聿谨言：“其实教训一下就够了，他们可以不用死的。”
聿谨言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痛色：“你是在怪我？”
樊殊摇头：“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我没有怪你。”
“可你刚刚的话，还有你的眼神，明明就是在怪我！”聿谨言将指间的烟蒂按在茶几上狠狠旋了两下熄灭掉，然后站起身，抬脚就朝门口走去。
樊殊知道，他自小就是一个特别倨傲清高的人，从来都是他给别人白眼，别人是不可以对他有丝毫的轻视。刚刚她的指责，已经严重刺激了他高傲的尊严，这位爷现在不高兴的很！
她紧走几步追上他，抱住他胳膊：“你现在要去哪儿！”
聿谨言凉凉的瞥了她一眼：“从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