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人像是被洞察了小心思一般,皆低低头,没有说话。
明明就是一句话罢了,为什么,他们会感觉到心虚呢?
众人被她搞得心神不宁,她倒是淡定,款款向门外走去,很是优雅。
直到云裳走到拐角处,她才停下了脚步,微微侧着脸颊,向身后瞥了瞥。突然,面纱下,嘴角又是一勾,然后缓缓回了头,继续向前面走去。
不过,云裳并没有准备就这样离开。
但是,她的脚步没有停,可,手指一勾,面纱瞬间滑落,一张娇艳的小脸暴露在光下。
果不其然,身后偷偷跟着的人,已经按捺不住了!
上官越,当年的事,该有个了结了,不是吗?
竹儿,这南宫,也很冷,很黑。就是不知道,当时的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害怕呢?
“竹儿姑娘!”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云裳缓缓转身,她可以清楚的看见,上官越表情的瞬变,惊讶,诧异,吃惊,恐惧。
恐惧?惊讶?
这该是一个亲生哥哥在看见失而复得的妹妹的表情吗?
云裳媚眼一挑,淡淡的笑着,回了一句,
“哥哥,可是在叫我?”
那一声“哥哥”叫的很是甜,而且,像极了沁竹的口吻。
明明是那般甜美无害的声音,可是,云裳却依旧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上官越,在颤抖!
她又是一笑,微微迈开步子,曼曼的走向上官越,一步,两步,她的步子很轻,很轻。突然,她眼神一变,虽然还是微笑着,却,很是渗人,而且,她的声音也变得很轻。
“哥哥,我是竹儿啊,你最疼爱的妹妹啊!你忘记了吗?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一生一世,不是吗?可是……”
云裳的眼神再一变,阴沉黯淡,口气也是一变,幽幽的继续说道,
“你为什么没有紧紧抓住我的手呢?为什么要放开我?为什么呢……”
上官越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汗滴顺着脸颊滑下,瞳孔一缩,身子也不住抖动。
当年,当年的事情,这,这怎么可能,那么高的涯,那么深的水,竹儿,竹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活着回来!
不对,她,她不是竹儿,竹儿不可能有这般的眼神,而且,细细瞧来,两人只有六七分相像。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怎么知道当年的事情的!
她,到底是谁!
上官越停下了发抖,眼睛充了血丝,恶狠狠的盯着云裳,极尽癫狂,吼道,
“你到底是谁!”
怒了吗?就这么轻易,就怒了吗?
不过,连至亲的妹妹都可以抛弃,你,该是多可悲啊!
云裳悲悯的看着他,冷冷一笑,继续说道,
“我是竹儿啊!你的竹儿妹妹啊!难道,哥哥不想我吗?”
上官越不是不想,而是,他不敢想啊!
那就是一个噩梦,挥之不去的梦魇!
上官沁竹跳涯的时候,她,是有被救下的可能的。因为,她的哥,就在旁边。
可能是骨肉亲情,至亲血脉的缘故,上官越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
可,他放开了,就这样,又放开了!
其实,他没必要再多此一举的伸出手,可能,是他心底还残留着那一丝丝人性和亲情。
沁竹不明白,当年的哥哥为什么放开了她的手,但是,云裳却知道。
这些年,上官家背地里做的那些个破事,上官芊尘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对沁竹心中有愧,就网开一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牺牲沁竹一条命,换来上官家的无限放肆,这买卖,挺值啊!
上官沁竹进南宫,也不过是个计策罢了,什么天命,什么相辅相成,都该是假的。至于那个所谓的高僧,云裳查过,没有人再见过他,是死是活,也无人所知!
也许,从某种意义上讲,上官沁竹,不过就是上官家的一个棋子,用废了,就丢了!
云裳的发丝被吹动着,有些凌乱,微微遮住了她的眼睛。
可她没有理会乱了的发丝,也没有理会正在怀疑人生的上官越,只是转了身子,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至于,云裳究竟是谁,究竟是不是上官沁竹,上官沁竹有没有死,而云裳的目的是什么,其实,上官越并不在意。
因为,这次宴会之后,他,就再也不必纠结了!
拐角处立着一个宫女,见了云裳,赶紧上前一步,拱拱手,念叨着,
“姑娘,您终于来了!”
她这般谨慎小心,云裳也是理解,毕竟,南宫现在乱的很,带一个宫外的人进来,的确冒险。云裳却没有心思和她言语,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轻轻说道,
“带路吧!”
宫女自然也不敢懈怠,赶紧向前去,为云裳引着路。
左拐右拐,走过几个小巷,越过几个胡同,终于,到了一个幽静的阁楼。
阁楼有些破旧,到也不是不堪,只是安静的不像话,让云裳觉得,不是那么的真切。
宫女停在阁门口,向云裳行了行礼,就默默的退了下去。
待宫女的走远了些儿,云裳才轻轻推开房门,静静的走了进去。
一推开门,就看见那抹熟悉的鹅黄轻纱,玲珑缎子系腰间,果然,是画儿!
即使,不是那张熟悉的脸,可,云裳就是知道,她,是画儿!
可是,她,她,不是温柔的小画儿呀!
现在看这个人一脸温怒,眉角一翘,眼睛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