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业一回来,就拉着顾慕白说了许久,就连到了饭桌上,都不放过一丝巴结的机会,频频给顾慕白倒酒。
顾慕白却是滴酒不沾,以待会还要开车回去,推脱了。
安业表情有些尴尬,举在半空中的酒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郑丽华夹了一道菜,放到安筱暖碗里,讨好的笑着:“筱暖啊,快尝尝这道菜,这可是三婶亲自为你炒的!”
孙西雅皮笑肉不笑:“可是呢,你三婶自从嫁进安家都没给谁做过饭,就连老爷子都没这个口福呢,小暖你赶紧尝尝,万一好吃呢!”
郑丽华狠狠剜了孙西雅一眼,想要发作,咬了咬牙,又咽了回去。
现在她为了自己的地位,也得忍。孙西雅就更加得意了:“哎呀,现在这个家啊,也就筱暖说话还有几分分量,你三叔谁的话都不听,也一定会听你几句的,筱暖有时间一定要好好劝劝老三,别总把丽华一个人扔在家里,你看看这么标志的
人都瘦了一圈,外面的再好,也不是实心和你过日子,也一把年纪了,该收收心了!”郑丽华气的牙根痒痒,“这个就不用二嫂操心了!真有那个闲心,就该操心操心以昇,漫漫的肚子渐渐大了,到现在还不娶进门,还等什么时候呢,别等着等着,再把这门亲事等黄了,到时看看谁还帮你们
!”
意有所指的看了安筱暖一眼,郑丽华终于觉得自己扳回一城。
安筱暖看重安以昇,说白了,还不是因为安以昇的未婚妻是顾漫漫吗,为了给顾家面子,她总要照顾几分,要是安以昇和顾漫漫的婚事黄了,她就不信,安筱暖不会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们。孙西雅被被揶揄的脸色一白,刚要说什么,就发现,安筱暖的脸色不好,吃饭的速度放慢,隐隐表现出一丝不耐。忽然眼神一转,转移话题道:“额,对了,筱暖啊,你怀孕了那边人手用着顺不顺手啊,要
不让小璐过去帮忙吧。”
郑丽华撇撇嘴:“二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顾家难不成还差那么一个佣人,再说有慕白在,你看筱暖被照顾的多好。”
“话不能这么说,让小璐过去,是咱们娘家人的一点心意,并不是说顾家的佣人不好,你非要较这个真吗!”安业谄媚的嘴脸换上一脸的慈爱,足以以假乱真。
“行了,都别吵了。”安筱暖放下筷子,“我还有东西没收拾完,上楼收拾东西去了,你们慢慢吃。”
每次回家都是这样,她还以为这一次能有所改变,谁知也不过是维持短暂的一瞬,就原形毕露了。
对这里,她真的失望透了。
“失陪!”
顾慕白丢下两个字,也随安筱暖上了楼。
卧室门口,安筱暖还在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陡然而生一种无力感。
“没关系,还有我!”
大手将女孩柔弱的肩膀圈进自己的怀里,像是猛兽划分自己的地盘。
安筱暖习惯性的靠在那副强有力的身躯上,微微叹气:“爷爷每天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嘴脸。”
她还有顾慕白,她可以逃,可是爷爷的,几十年如一日的面对子女的勾心斗角,唯一让他省心的儿子,又白发人送黑发人。
“慕白,我想去爷爷的房间看看。”
仰着头,那双猫眼染上一层水潤,湿漉漉的看着他。
顾慕白点了点头:“嗯,我陪你。”
顾老爷子的房间摆设整齐,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来打扫,可是细看之下又隐隐觉得那里不一样。
安筱暖蹙着眉走进去,在大床的中间坐下。“小时候,我总是趴在爷爷的膝盖上,等爷爷给我讲故事。有时候,爷爷太忙了,我就趴在他膝上睡着了,这时候,爷爷总是不忍心把我叫醒,就把我抱上床,和他一起睡。有时候我想和爷爷一起睡,又不
好意思说,就装睡,爷爷明知我是装睡,也不拆穿我。”她苦笑一声,用力睁大酸涩的眼角,声音有些沙哑:“后来我长大了,还是赖着爷爷讲故事,爷爷不管多忙,都要抽出一些时间来陪我,直到,爷爷的头发白的越来越多,黑发越来越少,我再也不敢吵爷爷
了……”
哽咽的声音,伴随着悠长沉重的叹息,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口上,窒息般的疼痛。
“你很好,一直做的很好。”男人宽阔厚重的大手,伴随着体温,在女孩背上轻轻摩挲着,低沉寡淡的嗓音,醇厚的悠扬的琴音一般,给人以宁静:“爷爷一直很欣慰,在我面前总是夸你。”
安筱暖抹了一把眼泪,脸上明明还挂着泪痕,却非要牵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爷爷是怕你反悔吧。”
“有你这么自黑的吗!”
“怎么?不喜欢?”
“喜欢,你的样子,我都喜欢!”
顾慕白收紧怀抱,将下颌放在女孩柔车欠的发心,“没有人是完美的,你不完美的样子,我一样喜欢。”
安筱暖仰头,看着顾慕白撇了撇嘴:“你敢不喜欢?”
“所以,二叔他们过惯了这样的日子,一下子让他们改变也不可能,你又何苦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大叔!”
“嗯?”
“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不适合劝人。”安筱暖破涕为笑:“不过,这碗鸡汤,我干了!”
毒鸡汤灌多了,偶尔正经一次,还真有点不习惯。
顾慕白将双臂又紧了紧,终于稍稍放心,可是很快,他就察觉,怀抱里的人身体肌肉正一寸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