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中年男人全身上下的打扮来看,看得出这人生活极其阔绰。
听闻施灼姑且能算作问候的话后,他瞬间便爽快笑开,只是再多的保养也遮掩不住眼角的细纹。
“小侄子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怎么变啊,也不知道胃口怎么样了?小点了吗。”男人笑过后,走过来,目光里带着几分明晃晃的审视和讽刺,分外愉悦。
“二叔还是这么喜欢说废话呢。”施灼似低嗤了一声,懒得多作理会,准备绕道而去。
那男人还以为自己说中了,笑容愈发得意讥讽,顺杆子往上爬,不依不饶,又开口道:
“看样子小侄子还是老样子啊,我就说嘛,去那什么女子学校,也不过是多此一举,何必弄得自己这么难堪呢。”
说完,男人似乎自己都觉好笑一般,逗乐地直笑。
施灼闻声,倒是顿下了绕道的脚步,偏过头道:
“二叔,人呢,活到了您这个年纪,多少也该懂什么话能说,而什么话,说了,会被魔鬼剪断舌头,您说是不是。”
话音落毕,施灼还嫌不够似的,随意地作了个剪东西的手势。
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剪掉了什么一般,抬眸,碧如深潭湖水的眼眸里浮起凉森森的冷意,唇角翘起。
男人一愣,随即想到什么般顿生气短,不自觉往后稍退一步。
强笑道:“你可别忘了,母亲她说过什么,若是你再犯一次病,可是要被送去精神病院,哈。”
中年男人话音刚落,便觉后背一阵发凉。
施灼这臭小子的眼神太过骇人,有那么一瞬间,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恐怖。
但也只是一瞬。
中年男人回过神来,已不为人知地出了一背冷汗,面上有几分僵硬不屑。
施灼最不愿意被提起来的事情,在最在意的人面前被这样难堪地指出来,心中杀意翻涌。
勉强压抑下去后,他笑眼幽深,语气极力放淡慢道:
“这个就不劳您操心了,有这点关心我的功夫,不如好好研究研究怎么多赚点钱,或者生个争气点的儿子,讨祖母她开心吧。”
“哦,说错了,是争气点,生个儿子,再不济,女儿也行啊,光秃秃的,说出去多难听,是不是呀二叔。”
施灼甜蜜又恶毒地笑开,也只是一瞬。
他会让他们那群虎视眈眈的人清楚明白,逞一时口舌之快、在背后算计暗杀他的后果,有多可怖。
……
施灼的语气并不恭敬,说直接点,宋乐听着像在嘲讽那中年男人无能一样。
暗流涌动……不,明摆着彼此看不顺眼了呀。
宋乐如是想着,于是她愈发抿紧唇,极力降低存在感,静观其变。
但存在感这种东西,有时候还真不可控。
那男人似乎被戳中了痛处,方才的笑容顿时有几分虚假,倒三角、眼型刻薄的眸光里泛着凉意道:“这个也不用你多管闲事。”
剜他一眼后,男人发出了咯咯的咬牙声,连带着看到一直默然不语的宋乐,微愣之后,也浮起了阴暗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