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东南部地区,群山环绕,相互依偎,如利剑般直刺云霄,袅袅云烟好似利剑上的装饰一般,增了几分灵动。

山涧水流哗哗,水岩石上渗着一层水渍,两旁绿树成荫,小草探着尖尖的脑袋,在山风下晃动着。

三间东方式的茅屋就建在山涧前,正所谓是门前小溪过,青石可当桥,清静优然,远离世俗喧嚣。

就连吴莱也没有想到,欧阳疯会居住在此地,心中时而咋舌,这是一个疯子能做出的事吗?太会选择地方了吧!

有山有水,加上人文点缀,分明就是一副的动态画嘛,如今到此,连他心胸都宽阔了几分,寄情于山水。

这几天欧阳疯时不时折磨一番,他总是会问欧阳令在什么地方,当然吴莱的回答永远是一瓶不满,半瓶晃倒,各种各样的搪塞,直到欧阳疯失去兴趣。

说来吴莱都有些梦呓,在欧阳疯地盘上,他伤势好的特快,仿佛神速一般,短短三天时间让他已是生龙活虎。

四肢百骸,全身经脉……都已达到痊愈,出奇的惊呼,同时他发现自己有望突破超越百年这一层次。

经过药门一番针法试探,果然已到了瓶颈的地步,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催出针法,为此来帮助自己突破。

心中虽想,但他还没到了老糊涂的境地,欧阳疯盯他如猎物一般,一旦突破不是自寻死路吗?当场断绝了这样的念头,思索着如何对付这个老梆子。

初阳新生,整个山涧被火色光晕围笼着,人立身在山石上,仿佛置身在了火浴中,一派的祥和呐。

正当吴莱还在陶冶情操时,破坏风景的身影出现,披头散发,面容枯槁,宛如行走间的老叫花,不忍直视。

欧阳疯!

“已经一周了……”欧阳疯目光深邃无比,面庞更是冷肃,这句话对吴莱而言,好像是最后的通碟。

吴莱微愣,看了一眼天际的美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目光和欧阳疯对峙,眼中没有分毫的惧色。

“前辈有没有想过,您拿到欧阳令后能做什么?”

吴莱话音有些不卑不亢。

欧阳疯刹那间,双眼凛然,如两把黑刀似的,同一时间掠出左臂,身如影峦动,吴莱已被人家一只手擒拿。

面对死亡威胁,他无动于衷,强忍着脖颈处传出的剧痛,噔着牙,双手紧握着,像是在挣扎一般。

“我说过,不要和我唱戏文,拿出来!”最后三个字,就代表着最后的通碟,欧阳疯的杀意越来越强烈。

吴莱面红耳赤,艰难道,“如今欧阳家四面八方都是敌人,欧阳令的作用是召集家族高手,倘若我真把欧阳令交给您,欧阳家将陷入水深火热中……”

欧阳疯披头散发,幽目被遮挡着,冷笑道,“正合我意,我就是要眼睁睁的看着欧阳家灭亡!”

“你!”

吴莱一时无语,真是个疯子。

吴莱又道,“您是从欧阳家走出来的高手,难道不图报恩吗?对于江湖人来说,忠义看的比命都重要。”

哗!

欧阳疯胳膊一甩,吴莱就像被掀飞的稻草,直挺挺的撞在了青石上,咚的一声,要多刺耳有多刺耳。

差点儿把吴莱的后背摔碎。

忠义?

听到这个词汇欧阳疯就想笑,且还是放声的癫笑。

他一心为家族,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驱逐!

对于现在的欧阳疯而言,他只想让欧阳家彻底覆灭,只有这样才能对的起他那满是伤痕的身躯……

他将麻衣破袍撕开,胸口上有数十多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非常刺目,皮肤就像扭曲了似的,让人难以直视。

嗡!

看到这一幕,吴莱脑中如有万千蜜蜂在哄哄撞着。

惊呆!

这时欧阳疯将身后的麻衣撕开,身上依旧是伤痕累累,他给吴莱的感觉,就是移动的木桩一般,伤痕太多了。

一时他喉咙干痒,到了嘴边的豪言壮语难以说出。

“这就是忠义的下场!”欧阳疯指着自己的胸膛。

吴莱沉默,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年我为了欧阳家,无时不刻冲在最前方,可是我换到的又是什么?这个世界没有等价的交换,我所能做的就是,让他自生自灭,一切自有因果……”

说到这里,欧阳疯身上已没了那暴戾的气息,很平淡,像是一个正在讲故事的老爷爷,苍暮无比。

吴莱没有多言,将欧阳令拿了出来,他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做,晶莹的狼牙吊坠,可号令四方呐。

唰!

一道身影掠过,吴莱手中的吊坠以不翼而飞,欧阳疯端详着欧阳令,左看看右看看,像是个小孩子。

充满了好奇之色。

吴莱轻叹一声,“欧阳家如今身处水深火热,四大江湖世家一旦联合,整个欧阳家都会覆灭在东方,因为现在的三十六门已不存在,即便存在也是残余,您难道真的无动于衷吗?”

吴莱话音充满了悲情,他略有几分失意和惶恐。

生怕欧阳疯把令牌毁了。

欧阳疯压根没有搭理吴莱的意思,仔细的看着。

时不时的摸索几下。

过了很久,他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层冷容。

“你走吧!”

欧阳疯冷声响起,要多决然有多么决然,笃定。

吴莱自然明白欧阳疯的意思,不杀他完全是因为江湖道义,倘若他不走,临时改了注意,一切将完。

可是吴莱真能一走了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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