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宫女有些哭腔,“都怪奴才没用,若……”
“不怪你。”
沉寂之人竟出了声,“这一切,要怪就怪本王太高看自己,低估墨楚夜实力!”
“你走罢,本王如今已是将死之人,若继续呆在这里难免搭上性命。”
说着,作势要转过身。
“王爷……”
来人有些悲戚,“难道王爷当真甘心吗?”
“难道杀母之仇便不报了?还要看着仇敌稳坐帝位!”
“且长平公主之事,若不是陛下有意要折磨公主又怎会许给李家公子!”
这一切的一切,恩与怨……
直接令墨骁青筋凸起,怒火沸腾,“但如今本王已囚禁在天牢,又怎么去讨回这一切!”
“王爷这还不简单?”
宫女一激动,透过木桩握上墨骁大掌,美眸含泪,“今日奴才来,自是来救您出去的。”
“至于宫外的一切,我已差人安置妥当,定保王爷毫发无损离京。”
墨骁诧异,有些愧疚,“没想,最后只有你真心帮本王。”
“倚翠,我……”
“不必言说。”
倚翠笑中含泪,“奴才侍奉王爷这么多年,又怎会不知您的苦楚。”
“但……奴才实在不忍看着王爷这么堕落下去。
唯有成为帝王,王爷才能夺回自己该有的一切!”
说着,又擦了泪笑道;“时辰不多了。”
抬头扫过周遭,与墨骁对过眸色点头,随着女子柔声引来一个侍卫,两人笑中透露着诡异。
阖宫昨夜没安宁过,宫侍冒着风雪奔走在各殿,连宸妃皆是差人去查探棠妃踪迹,却是毫无所获。
雪整整落一夜,宫道上已堆积上厚厚雪毯,展露寒意。
宣政殿,玄裳男子站立在窗台,目光落在海棠凤钗一丝殷红之上,红了双眸。
“王公公,这事紧急需立马禀告陛下,劳王公公通传!”
殿外,王安筹措为难,六宫皆知棠妃失踪,陛下为这事已大发雷霆,整日将自己关在宣政殿连着数日不吃不喝,如今谁敢往这枪口上撞。
“张统领,陛下正在气头……”
“王公公,这事关系重大,若真出了差错,末将乃至公公皆难逃一死。”
话语一落,王安抬头已没了人影。
里屋,墨楚夜气势骇人,等来人回禀完都没多大动静。
“陛下!”
“臣深知棠妃失踪让君上无暇分心,但如今国事不可乱!”
“若真放任墨骁这谋逆之人归山,定将后患无穷!”
江山与美人,孰轻孰重。
身为君王,这道理怎会不明白?
如今国难当头,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将社稷至于不顾。
“可查出,幕后帮凶?”
张氏蹙眉;“今日狱猝去送饭时,发现……少了一个侍卫,接着又在牢里发现十七爷竟变成女子,还是姚充容。”
金蝉脱壳……
墨楚夜不动声色抬眸。
之前便知这女人不安分,却没料会趁昨夜这机会救出墨骁。
终究,还是他因棠妃之事太过疏忽。
“立马差人全程搜查,另…遣一部分人回临安城!”
临安是墨骁老窝,难免会回去。
虽如今已折断墨骁双翼,但为了这人卷土重来,不得不防!
“是!”
张氏又迟疑;“陛下…这还有之前十七王爷姬妾,您看…”
“除去宠妾姬翎,其余全部处死。”
“至于姚充容……”
男人染上寒意,未再言语。
直到在翌日辰时,天边大雪纷飞六宫才传出另一道旨意。
‘姚充容私放罪犯,谋害皇裔,德行有失,罪大恶及,着立刻处于剥皮之刑。’
剥皮!
六宫闻言,无不毛骨悚然。
据说,将人活生生皮剥去,却又能令人不死,简直是生不如死。
今年的雪,在殷红与无尽争夺中度过,空气中还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虽是国事当头,但墨楚夜却没有一刻不在差人寻找棠妃下落。
且,倚兰殿宸妃更是喜怒相交。
绿衣寻回一个消息,在棠妃消失的这段日子,战亲王也没了踪迹。
事情,怎会这么凑巧?
宸妃可不是傻子,莫不成……
这边,倚兰殿死寂成团,贞妃却是兴致出奇的好,去探望姚氏后回来没止住笑。
这贱人,终于有了报应!
但……孩子却再也回不来。
笑着笑着,贞妃竟哭出了声,差人拿上酒水将自己灌得大醉。
其实,贞妃又怎会心甘?
看着昔日嫡姐孩子还活着,自己的孩子却这么无声死去。
终究是心里的痛!
“怎么样?找着了没?”
宣政殿,王安正在殿外追问,但宫侍无声摇头。
“唉,这……”
王安气得发怒,“小兔崽子,还杵着干什么?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