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里面的通道很长,九曲十拐,稍稍不注意,迷路了都还不自知。
而最为严峻的还不是这迷宫一样的地形结构,而是无处不在肆意滋生浓郁的可以化做实质的魔气。
寻常玄门中人进来,如果周身修为不够,不能抵抗周边的魔气,就会受到魔气的侵蚀,魔性大发,理智全失,由人成魔。
月流音在两年多前离开古墓的时候,特地设下阵法,隔绝外人进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古墓当中常年不见人息,这些魔气早就蠢蠢欲动,在谢则一走进来,更是迫不及待而且无孔不入的想要缠上他。
魔气由世间阴煞诡怨之气,人心七情六欲,杂糅,混合而成。
即使是修为高深之辈,能够抵御魔气的侵蚀,但一旦深陷魔气中的人心防出现缺漏,也很可能会受到魔气的迷惑。
谢则面上无多大表情,脚下丝毫不停,顺着九曲十拐的通道,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走到了主墓室。
主墓室配着四个耳房,每一个里面都有奇珍异宝无数,不知道要叫多少人流连忘返,唯独这偌大的主墓室很是空旷,唯有墙面镶嵌的夜明珠将这里照的亮如白昼。
也让谢则更清晰的看见了主墓室中央位置,摆放着的的一张长宽各两米的玉台,以及玉台上面分外显眼的身穿红色烈焰凤凰嫁衣的女子。
女子眼睑闭拢,纤长的睫毛在如冬日第一捧新雪般白嫩的脸颊上方印下浅浅的阴影,就像是西方童话当中的睡美人,只等着她的王子来把她吻醒。
谢则朝前走了几步,不发一语,向来冷淡的眼神当中似乎多了一丝怔愣。
主墓室很安静,听不到一点声音,即使是谢则的脚步声。
不知过了多久,在谢则的怔愣中,一点轻微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循着声音看去,玉台上的嫁衣美人,眼捷颤动,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月流音’睁开眼的第一瞬,就看见了站在离他不远处的谢则,顿时微微一笑,笑容清冷却分外柔和:“司煜,你怎么才来?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你还不快过来。”
听到大婚二字,谢则眼中不受控制的动了动。
千年前,当他还是司煜的时候,确实有一场婚礼,当时月流音也是穿着这样的一身嫁衣,明艳动人,倾城绝色,可是那场婚礼最终也没有举办,反而是他二人一朝分别千年。
“司煜,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夫妻了,天地为证,不可更改,你高不高兴?”‘月流音’从玉台上坐了起来,仙姿玉色的眉眼越发出尘。
“高兴。”谢则记得当初他们也说过同样的话,可是后来,那东西就来了。
‘月流音’脸上出现一抹明显的喜悦染上眉梢,伸出芊芊玉手欲勾住他。
就在这时,‘月流音’脸上的表情定格,元一剑破空而出,直接从面前女子的胸膛穿了过去。
“即使是由我的心产生的幻觉,你也没有资格顶着她的脸。”谢则手握长剑,眉眼冰冷如初。
眼前倾城佳人脸上的喜悦破散,绝美红颜在短短一瞬的时间里变成了一盏枯骨。
白惨惨的枯骨当中冒出无数魔气,幻象转眼消失不见。
魔气可以诱导人心里面,最盼望发生的事情,最渴望见着的人。
谢则此生所念,唯有一个月流音,唯一的遗憾也只有千年前那场以假乱真的婚礼没有顺利举行。
魔气的侵蚀,又或者是说这里面藏着的那个黑魔,利用谢则的心心念念,构造出了这幅幻想。
或许是想要借此动摇他的心神,身处敌营,心神一乱,结果不太好说。
可惜,黑魔到底还是低估了谢则对月流音的感情,即使是从他心底而起的幻觉,也蒙蔽不了他的眼睛。
玉台穿红色嫁衣的女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浓浓的黑气,以及黑气逐渐凝聚成的一个人形。
而这个人形却和谢则一模一样。
谢则面无表情的看着,“黑魔,你藏头露尾了这么久,总算是舍得出来了。”
黑魔顶着和他同样的脸,脸上表情怪异,嘴角带笑的弧度扭曲:“司煜,不,现在是谢则,还是该叫你真正的本名战神凤珏。凤珏,你何苦这样仇恨我?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由你而生,我们本来就是一体。”
黑魔因众神在面临消散之际的怨气而生,谢则前生本尊为神界战神,战功赫赫,修为滔天,天道之下,也无法将他完全的泯灭。
但终究因为那一旨封月流音成神的旨意,谢则心中还是产生了怨气,众神怨气凝聚,成就了黑魔。
黑魔这般说却也是事实,他之身有一部分是凤珏,谢则之身阴暗之面也有一部分是黑魔。
但即使如此,哪有如何?
谢则曾经一丝怨气,怨天道不公,如今也可摒弃这丝怨气,走月流音选择走的路:“你既由神族而生,如今神族覆灭,你也应当消失。黑魔,魔不为天地六界所容,你的出现已经是违背了规则,你千年前的失败是注定,如今也休想逃窜出去。”
黑魔面色发黑暗沉,“凤珏,别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当初你们这些虚伪的神明创造出我,就是为了毁灭这个世界,我如你们所愿,你现在反而摆出道貌岸然的姿态,还真是够表里不一。”
黑魔本是违背天道而生,又可吸收世间怨气,心性暴虐,残忍,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只是蝼蚁,凡是看不过去的东西,都会被他毁灭,面对此刻的谢则,黑魔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