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惊失色深感荒谬,越王爷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如今天下莫不是大齐国土,北方八部归和,东南渔鲛各族敬顺,就算是内里藏奸的关中圣村,明面上也是大齐朝廷的隶属地。可我”
我福至心灵地接过了他的话茬道:“可王爷却地驻守边关,在西南边陲地方杀出了赫赫威名。”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一阵苦涩地笑。
我看着他那笑心里头也苦得不行,“那王爷的敌人是,是非人族?”
山谷中荡起了一声缓而锐的声响,像是犬吠,更像鸡鸣,两边都沾着了相似地方,又两边都不甚相像,越听越咂摸着觉得不对劲,只觉得越听越骇人。
越王爷道:“不好。”拦腰抱起我便急步向前。我对越王爷这种动不动就抱抱的行为已经不甚惊讶,不过看着周围景物疾步赶跑似的往后退,我还是略惊奇地把眼睛朝他身下一扫。
好家伙,他拿两条腿跑的呀。
我更加搂紧了些他的脖子,生怕半道就摔了下去。
越王爷的脚程更快了些。
翻山这件事,越王爷只消片刻就干成了。放我下来的地方正是翻过山后的半山腰地方,我环顾了下,果然如他所说,四面环山,中抱阴(和谐)水,这个格局,这个格局倒是很像是传闻中关中圣村的格局。
越王爷道:“我们走。”
我问他:”怎么走?“
他也不多废话,又在我腰上用了力道,直接大鹏展翅地高高飞起,而后衣摆偏飞地缓缓而落,过程极尽骚包,落脚处正是在阴(和谐)水畔边上,土壤软滑,我踏上实地的时候差点崴了脚。
我怒目瞪他,他的目光却没放在我身上,死死盯着池水中央。我也只能先缓了算账的打算,先把眼前麻烦解决再说。
这池水面积偌大,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只看到两个黑点一前一后荡在这湖水上头,我心里头觉得不对劲,便再眯着眼仔细地瞧了,一看之下大惊失色,那哪里是两个小黑点,那分明是木桩子上那藤蔓条绑了两个人。
我咋呼道:“王爷!”救人啊!
越王爷死死拽着我的胳膊:“这池水里怕是早被加了东西,你怎么救?”
我来不及回嘴,就听到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接口道:“还是越王爷有见识,老身佩服得很,垂珠丫头,还不赶紧跟你夫君学着点。”
唐老太太拖着拖沓繁重的诰命礼服不知从哪个嘎达角落钻了出来,逃了这么些时候,竟头面不乱仪容依旧,连大裙摆上也没见到褶皱和泥斑,可见也是个够狠的人。
越王爷道:“唐老太君何必再负隅顽抗,如今诡计被破,兵败无法,您若是随我回去,父皇许还能看在唐公份上网开一面,饶过您一条性命,足够安享晚年。”
唐老太太阴毒的眼神杀向了我:“如若不是你们皇家逼迫,我哪里能落到如此地步?”
越王爷道:“皇家从未逼迫您,未逼迫过关中圣村。”
“哈哈哈哈,越王爷这话说得坦荡,怕是连自己都信了吧,”唐老太的声音越发尖锐,面容越发扭曲,简直像是百年没喝过水的干枝成了精,在那张牙舞爪地拗着躯干尽折的姿态,“若是皇家没有逼迫我,何以要将天玄地黄珠与唐垂珠一并地从我手里夺去!”
点到了我的名儿,让我心里头不由地一慌,看着这老太太颠疯似的状态,我觉得还是敬畏地离远着些好。
越王爷跨前一步,高大的身型正好能当了我的挡箭牌,他道:“天玄地黄珠乃是东南渔鲛各族进献圣上贡物,被你们唐家贪昧了去,本就该治罪;至于垂珠,也是皇上问了你唐家的意思才下旨赐婚,唐太君若说朝廷逼了您,逼了您来反,这可是万万当不得的。”
“天玄地黄珠如何从我关中圣落到东南渔鲛手里的,朝廷岂能不知?”唐老太哼哼冷笑,“可是朝廷却还装着不知,明明都已经找到了这两颗珠子,明明都要运送上京了,明明晓得这两个珠子是我关中圣村称得命脉的宝贝,明明可以完璧归赵于我手中!可是呢,转了一遭手,倒成了贡品,名正言顺地成了他皇上的东西,哼哼。”
越王爷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也莫非王臣啊,”唐老太说道,“可皇上可当我们是他的臣子?!没有!他不过是贪惦着我族世代相传的长生密法,贪惦他个人长生不老的春秋大梦,这种皇帝,我若是不留着一手,可不得被他连骨髓都吸食干净了?”
越王爷叹道:“我只问唐太君一句,您心心惦念的天玄地黄珠,可是一片赤心全为了关中圣村百姓?”
我赶忙看戏似的把眼神看向了唐老太太,果然见她霾了一张脸一言不发,我心下忽然也安了,有一种五十步笑百步的讥讽感觉。
越王爷趁热打铁,再接再厉:“唐太君还是放了七皇子吧,如此,你的孙儿唐敏也是有一条活路的。”
“我要他唐敏一条活路做什么?”唐老太转身朝那两个木桩子伸出一抓,木桩子便跟坐了船似的荡开浪纹朝这冲,她再做了个平掌的手势,两个木桩子就被定在了离水岸边不足三十尺的地方。
前头的木桩上绑着七皇子,后头木桩上绑着唐敏。这两人都是浑身湿透的落汤鸡模样,那藤蔓紧紧束缚着他两,把身上的衣服都给绞坏了两三处,伤至皮肉深可见骨,甚是凄惨。
我把唐老太眼底的鄙夷看在了眼里,她悠悠道:“若不是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