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的见过。
但却实在想不起来了。
李青颜立于石壁前望着眼前铺满整面山壁的剑画女子像,烛火幽然的映着她霜冷的脸容,望着剑画的眸中有生一抹迟疑,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那是一种油然而生教她为之莫名的熟悉,却又遥远到仿佛另一个世界的陌生。
心悸。
触之剑画的手微蜷。
李青颜也不知为何,对于眼前的这方壁画自心底竟生了一抹无来由的怯畏,不敢在多作深究。
“李施主无恙否?”明灯立于她的身后注视着她。
“无甚。”
李青颜收回了手。
她望着山壁上的剑画女子像,道,“只是不由得感慨这世间竟有如此精湛的剑法,能作如此画,想必此人无论是剑艺还是画艺都已达至殝境。”
明灯怔怔地望着她。
李青颜抬头仰望着山壁上的剑画,神色轻淡的笑道,“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所谓英雄如是,枭雄也不遑多让。如此的绝世佳人,也难怪会让人作茧自缚甘愿粉身碎骨来搏之一笑。”
“……”明灯立在原地似是全然怔住了。
壁上的女子低眉不语。
笑颜倾城。
李青颜一路走来多少寻知了些顾白戚曾经的事迹,也曾对他置于心底最深处的那个女子有几份好奇,这番见着了,端生出了一番明了。
也是了。
也只有这等的绝世之人才能让那个经年舔舐鲜血行走于刀光剑影的男人所折心。
“李……施主?”明灯立于她的身后久久地望着她,半晌,有些迟疑的唤了她一声。
“和尚,你看这壁上女子像如何?”李青颜侧眸戏了他一句。
明灯不言。
他只是有些怔怔的望着她,闻言,便将视线移到了壁上的那幅女子像上。
他答,“如云中仙,是夜中月,凡人不可及手亦不敢及手,只做天远观。”
如云游浪子所不敢亵渎的天上仙。
是晦暗永夜所不可触及的花上月。
只作天远观。
李青颜听他这般一说不由得多望了他几眼,便是挑了挑眉,笑他,“和尚,你莫不是也对这壁上女子心动了?”
明灯闻言,合掌垂眸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李青颜上下打量着他,嗤笑了一声,她转过了头再望向了那面壁画,却嘲了他一句,“六根不净,和尚,你修的什么佛。”
明灯心中一震,他猛地抬头望向了眼前的女子,只看见了她的侧颜。
李青颜这番正回望着壁画,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只在不经意扫视到了一旁已经干涸淡化成微薄的血色,她伸手一触,又重新仔细的环视了一番四周的剑法。
终于察出了端倪。
这幅女子像可谓汇集了顾白戚一身的武功与剑法,每一招每一式皆是锋痕细刃,直透着他内心的激荡。
但是除此之外,这方山洞里其它的地方尚还分布着其它凌散的剑痕。
或是在壁上,或是在石上,或是在树上。
这些剑痕却是浅淡的非常,不及壁上的女子像深刻的千万分之一,甚至有几招毫无劲势。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在这方阴冷深暗的地渊山洞之中,只有无言树,亘古石,缄口壁,便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探察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连同着那些剑痕多也是淡化成了微漠的一色。
那一年,重伤濒死的顾白戚许是一人掉落在了这个地渊。
魔骨废。
一身无上的功力皆数尽毁一旦。
他便是在这里以另一种她目前尚还不知的办法调养伤势,然后逆骨练剑,从白开始。
如那一方横拦在前阻挡他们行路的睡狮石,彼时,武功尽毁的顾白戚只身一人于此,自是不可能推得动地渊之下的这些机关。
唯有习练,找回至少三成的功力。
而顾白戚当年之所以上漱白山是为求绛殊来救他所爱之人,濒死之即,何其生急,他自然也便不可能循序渐进的花上三五月练去,如此,会有很大的可能行走极端。
而能在短时间内取效的,便只有逆骨之法,当中惨烈,便铸成了如今这整整一壁山洞的剑痕。
逆骨,最易丧失神识入化成魔。
这幅壁上的女子像,想必便就是顾白戚在神识颠倒濒临疯癫崩溃之余,为了保持一线清醒一招一式刻画而成。
梅蕊鹤衣。
壁上的女子低眉浅笑,神容自见宁和而见温柔,自作天上仙。
李青颜望了良久,方才收回了视线对一旁的明灯说道,“我们四下找找,这附近不远应该就会有通达山外的出处。”
“好。”明灯颌首应。
“观其地势山道见封,极大可能会是水下路,和尚,你可会水?”李青颜举着火折问了句。
“阿弥陀佛,贫僧水性尚可一行,多谢李施主挂心。”
“谁挂心你?”
李青颜举着火折回头望了他一眼,语色见讽,“不过是怕你不会水游至半中意识不清缠上我,介时你我二人同溺于此中,我可不想跟你个和尚作葬。”
明灯礼掌,“阿弥陀佛。”
出口确实如李青颜所预料。
就在这山洞当中极不起眼一处,以青藤古蔓半掩,那石,是比之那方睡狮石还要坚硬的龙角石,端被人破了一道口,地渊的暗河寒潭水便就是自这一半开的罅口中流去了外地。
“便是这里了。”李青颜立在一方巨石之上,望着那道半口山口说道。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