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宫门的侍卫拦住了她。
她一身普通的蓝烟云水装,再加上简单的发饰与甚黑暗的天空,侍卫没有察觉到是当朝母仪天下的皇后,只当是宫中小宫婢半夜想逃出皇宫。
于是一个侍卫道:“干什么的?回去!”
昭合欢倒也不慌,冷声问:“我要是不回去呢?”
侍卫是从来没有被区区婢女这么说的,加上半夜里人本来就烦,于是道:“小小宫婢想要逃宫?当我们这群兄弟吃白饭的吗?”
为了节省时间以及不惹不该惹的麻烦,昭合欢当机立断的拿出了燕北行的玉佩,一双凤眸看向那侍卫:“在下乃皇上的暗士,想来你们也听闻了荣亲王之事,过多的还需要在下说吗?”
侍卫甚是惊奇,看了燕北行的令牌后,恭敬道:“大人走好。”
于是放了行。
昭合欢点了点头,一身轻松的走了出去,仿佛整个皇宫以及皇宫里的人都与她在这一瞬间全然没有任何关系。
暗黑中,昭合欢却一直没有注意又黑衣人悄悄跟着她,也许是这些日子经历过太多的大喜大悲,麻木了吧。
皇宫甚是安静,一片漆黑,只有安玲珑宫里还是灯火通明。
一黑衣人前来大殿,对着安玲珑行礼,礼后才道:“娘娘,皇后已经出宫了。”
殿内,安玲珑慵懒的半倚贵妃椅上,蝉髻云云,一身藕色刺画百褶裙宫装袭袭,墨眸中汵着寒意。
安玲珑微启朱唇,一双凤眸看着外面的我夜色,手中正把玩着兰蔻,悠悠回话道:“你说什么?皇后?”
那黑衣人立刻跪下:“娘娘恕臣言语笨拙,是昭合欢已然离宫了。”
是的,在高傲又精于算计的安玲珑眼里,昭合欢不过是燕北行一时起了玩心,从某个旮旯山里带出来见世面的山野女子。
“好,本宫知晓了,你且先退下继续跟着昭合欢,切不可被她发觉。”
如此吩咐过之后,黑衣人消失在了黑夜里。
安玲珑福了福身从贵妃椅上站起身来,移步窗边,伸手支起了木支,又在外室取了关鸽子的鸟笼。
从桌案上取了文房四宝,用女子娟秀的字体书写下:父亲,今日女儿来书,乃是昭合欢已经背着皇帝孤身一人离宫,除掉这块心头大患已是有了眉目,女儿听着您的好消息,这里一切安好。
写完后,卷成纸条绑在鸽子腿上。
安玲珑:“养了你这么久,所谓养兵多日,用兵一时。”
言罢,一双素手在夜空中放飞一只白鸽。
太尉府邸,万分宁静,夜的漆黑笼罩着这里,一只白鸽咕咕的叫着并安定的停在太尉寝室窗外。
听到这响声,已经入睡的太尉被吵醒,却一点儿也不恼怒,只身起了床好生的接待了信鸽,打开密件后露出一个老奸巨猾的笑容。
“来人!”一声沉重的命令让太尉府瞬间灯火通明。
太尉正襟危坐在内室,招来了心腹,定定道:“后宫来报,昭合欢终是出宫了。”
那人道:“属下该怎么做?”
太尉摸了摸白花花的胡须,沉重道:“找杀手,做得干净些。”
那人并不因为听到当朝皇后而惊慌,只是点了点,转身投入到黑夜中。
次日,晨光第一缕打在窗前,鸟雀相鸣,垂柳依依,燕北行在昭和殿内室醒来,下意识伸手往身边摸了摸。
昨晚很糊涂,喝过一杯酒后便不省人事,身侧的空旷好像是在提醒他,昭合欢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都没留下,燕北行眸子暗淡下去,他知道昭合欢是怎么能走的,顺手略过腰间的玉佩,那里果然是什么都没有。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进来朝中腥风血雨,荣亲王造反才刚结束,后宫众人定会趁乱联合前庭的奸臣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
这时候昭合欢跑出去无疑是自寻死路,自讨苦吃,先不说北疆尚未根除的乱臣,就是前庭也定会有人害她。
气急攻心,燕北行在分析后更是焦灼,对着外殿的侍卫低吼道:“来人,召集侍卫,彻查皇宫!”
怒气,铁生生的怒气在空气中渲染,发酵,燕北行今日直接在前庭遣散了众臣,借口是旧病复发。
燕北行在大殿又集结了魏长明等人。
他剑眉英挺,原本冰冷的一张脸现在更是难相处,冷言吩咐道:“昨夜皇后不见了,朕要你们彻查皇宫!”
魏长明先是一惊,一时间愣了神,他刚听见什么了?皇后不见了?
于是魏长明很是沉默的答话:“微臣领旨。”
燕北行转眼又吩咐道:“把你的人分成三路,一路你亲自带队彻查宫门内外,一路给朕在前庭跟踪各个可疑官员,再一路给朕把后宫翻个底朝天!”
魏长明从没见过这样的燕北行,浑身充满了戾气,有种乱世暴君要报复天下的感觉。
“是!”
铿锵有力的回答,燕北行现在只希望昭合欢还在宫内,他一人起了宫门,盘问守卫。
“你等可曾见有女子出宫?”
这是皇帝在问,守卫们看着燕北行满身的杀气,自然是吓得哆哆嗦嗦。
昨夜那放昭合欢走的守卫愣是硬着头皮上前道:“回陛下,昨晚我们几个是放了个女子出宫,不过那女子穿着简单打扮简单,不像是皇后的样子。况且,况且那女子还有圣上您的出宫玉佩,还一身傲气,这就给放了……”
燕北行的脸又黑了一层:“滚!”
呵,现在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