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玲珑情绪这么激动,想来是把这段日子里压抑的苦闷全都发泄出来了。
也是,这个地方,黑暗,不通气,腐臭,让安玲珑这样的出身于大家族,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怎么活?
纵使是容妃看着也甚是难受,天牢的环境,她总归是没有想到安玲珑能在这么待这么长时间。
不过现在不是只会怨天尤人的时候,容妃狠狠地一拳头砸到铁栏杆上,声音大到足以镇住安玲珑。
她厉声道:“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很解气吗?不是的!托兰可颂还好生生地活着,昭合欢活得更好!可是为何,为何我们就要如此颓废?!”
安玲珑终于是安静下来,问道:“那你想怎么办?不看着她的好活你想怎么办?”
容妃道:“你知道吗?北燕的人来了,说的是要皇上为燕北打造兵器,还提出了托兰可颂。”
安玲珑身体朝后退了一步险些没站稳:“威,威胁?”
女人勾起唇角笑道:“是啊,威胁!可是昭合欢弄醒了托兰可颂,他们没了威胁的资本,所以说,托兰可颂活着甚好,和往常一样。
“昭合欢替我们医治好了我们的棋子,这样不好吗?让昭合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样不好吗?”
好,这样甚好,安玲珑觉着好,容妃更觉着好,可是安玲珑也明白,托兰可颂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昭合欢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她们的后面是燕北行。
那个男人,是整个南陵国的王者。
不过看起来容妃脸上并没有害怕,相对的安玲珑也没有。
安玲珑道:“昭合欢医治醒了胡妃,却也是给胡妃弄了一身的后遗症,这样的话燕北人就不会善罢甘休,皇上也会因为这个事情对贤良淑德的皇后疏远……”
她没有说完,容妃笑着接了下去:“皇上只会疏远,但是北燕人会继续闹事,然后皇上就不得不废了昭合欢,依照昭合欢那个脾气,定然也会与燕北行反目。”
说着说着,两个人竟然都笑出了声。
“虽然说昭合欢不好对付,但是如果真是到了那种境地,昭合欢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有任何办法。”
她这么说着,竟是手握成拳指甲生生嵌进手心,指节泛白,一旁的容妃冷着眼睛看着安玲珑:“如此,本宫便回去了,你等着好消息便行。”
翌日,昭合欢清晨起身便有宫婢进来报:“娘娘,门口有安公公等着。”
安公公?燕北行的太监总管。
听到这,昭合欢觉得睡觉实在不合乎礼仪,于是连忙起身更衣梳妆。
寥寥梳洗打扮后,昭合欢叫安公公进来,安公公一进来问了声安后便给了昭合欢一个字条:“娘娘拿着看吧,万岁爷给的,奴才便不再多留了,娘娘安康。”
昭合欢还没反应过来,一愣一愣地接过字条后默默地看着。
“欢儿,朕今日里事务繁多,实在是耽误了你我感情,对此甚是愧疚,念昨日你既往不咎去禧阳宫医治醒了胡妃,朕又是一阵感动,登过些日子闲下来了,定与皇后好好怀念一番。”
昭合欢看着,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明说过回宫只是因为南陵国而不是燕北行了,可是她就是这么容易被收买。
燕北行一张字条就打发了她吗?原来她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容易动心。
和昭合欢亲近的两个宫婢看着自家主子神情不太对,纷纷前去问候。
“娘娘,是皇上说了什么伤心话吗?”夏荷问
秋水反驳:“你说什么伤心话啊?我猜皇上定是写了对娘娘的关心,你净知道胡说!”
两人这么说着竟是不偏不倚地吵了起来,昭合欢全然沉浸在方才自己看到的镌刻般刚劲有力的字体上,自然没有发现两个宫婢已然嬉闹起来。
一人竟是直接去从昭合欢手中拿了那字条,另一个也丝毫不甘示弱,伸手就抢了过来。
于是什一来二去,弱弱的宣纸压根就经受不住,不出所料的撕坏了,而且还是碎成了好多片。
昭合欢这才缓过来,皱眉道:“你们做什么?要造反么?”
语气没有严厉,却还是把两人吓得扑跪在地上:“娘娘饶命啊,我们不是故意的……”
另一个也认错:“是啊,娘娘,我们只是心疼娘娘整日光想着给国库省银子。”
其实昭合欢并没有要怪罪谁的意思,只是找个台阶下罢了,于是摆摆手道:“都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静静。”
不过是这两位宫婢还没来得及下去,昨日的胡医便带着禧阳宫一干人等直接闯入了内室。
秋水看着这么大阵手插着腰道:“谁允许你们进来了?都都出去,我家主子没让你们进来!”
虽说不知敌友,但是平白无故直闯昭和宫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连通报都不通报一声就直接闯进来?就算昭合欢没有怒,整个昭和宫都不会答应。
昭合欢此时也敛去了刚魂不守舍的样子,她看到了昨日的胡医,此时那胡医看她的表情竟比刚见到她时还要憎恨与愤怒。
这是……怎么了?
虽说可能有不得了的事,但是硬闯一国皇后寝宫,昭合欢还是忍不了的。
她广袖一甩,厉声道:“这里是南陵国皇后的昭和殿,你等无视宫规贸然闯进来,觉着本宫是吃素的么?”
这种压迫感强压着在场除昭合欢之外的每一位,那胡医虽怕违反南陵国宫规。
却也是怒道:“昭合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