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合欢目光决绝的看着苏烈,苏烈看着她的眼睛,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读懂了她的心情。
即便带走她,也是心死大于默哀。
苏烈听到地牢口传来的脚步声,他咬着牙,别过头不去看昭合欢一眼:“保重!”说罢,红着眼离开了。这一路他没回头,他怕他回头,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找她。
一路上,昭合欢决绝的模样,一直浮现在苏烈的脑海里。
“万念俱灰,是什么感觉。”他的耳边一直萦绕着这句话。究竟怎样绝情,才能让她万念俱灰?
昭合欢空洞的目光,还哪有往日的神采。她进入军营救治士兵,仿佛就发生在昨日。这般聪慧的姑娘……
苏烈骑着马,狠狠地抽动缰绳:“驾!”猩红的眸子里不见一丝感情。
欢儿,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任凭烈风吹打在他脸上,泥水凝固在他的战袍上,他像疯了一般,拼命地赶回营地。
太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路过的河流上,一片金灿灿的流光。苏烈一身泥泞的战袍,终于回到了营地。
“将军,你没受伤吧!”
在这军中有很多都是和苏烈出生入死的兄弟,见到苏烈回来,忙上去询问。
见到他们,苏烈狂躁的内心也慢慢镇定下来。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望着远方皇宫的方向。
弟兄们见苏烈表情不对,而且没有昭合欢的身影,也大概明白了他为什么这么落魄。他们明白苏烈的想法,识相的没有跟过去,给他一点自己的空间。
苏烈坐在树桩上,目光从未离开过远方。他在这里,看不到皇宫高耸的城墙,看不到江山皇位的争夺,更看不到帝王究竟有多无情。
想起昭合欢没有血色的脸,瘦弱的身子,和空洞的目光,他都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苏烈一拳重重的打在树桩上,被参差不齐的树刺划伤,也毫不在意。血水顺着指缝流下来,滴落到树桩上,随后迅速渗入进木头里,只留下表面上已经干涸的血迹。
翌日,燕北行就收到苏烈起兵的消息。
“不自量力。”燕北行放下奏折,见侍卫颤颤巍巍的样子,皱眉道:“怎么,你还有何事禀告?”
侍卫急忙跪下:“报告皇上,叛军已经攻破第一道城池了!”
闻言燕北行倒没有多大反应,刚要吩咐下去,就听到了第二条急报:“报!皇上,叛军已攻破两座城池,而且还有继续攻略的趋势!”
燕北行眯着眼睛,战报不停的传来,不过几日,苏烈势如破竹,竟然连续攻破了四座城池。这样下去军心肯定不稳,他思索一番,传令下去,决定驭帅亲征。
苏烈这边,军队的士气越战越勇,在攻破第四座城池的时候,副将询问要不要继续行进。
为首的男人闭上眼睛,摆了摆手:“罢了,今日让兄弟们休息休息吧。按照咱们这架势,皇宫里那位肯定坐不住了。”苏烈端起一碗酒,大口大口的灌了下去。
“确实,皇宫里的人传来密报,燕北行要驭帅亲征,鼓舞士气。”
闻言,苏烈点点头,说了一番笼络人心的话,随后让将士们好好休息。
其实他下令休息,也是在给他自己喘息的机会。他这次起兵,靠的完全是一腔怒火。往下的仗只会越来越难打,何况燕北行亲自出征,他必须理智。走上了这条路,就无法回头。
晚上,苏烈独自一人坐在山头上,看着天上残缺的月亮。
难得的安宁,也不过只是今晚罢了。
翌日,燕北行披上战袍。这身装扮,倒是让他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临行前,他把国事都交待下去,后宫暂时由可颂打理。一起都吩咐完毕,他却觉得还有什么牵挂,让他迈不开脚步。
他左思右想了很久,也没想到究竟是什么。
“安公公,我可还有什么事未曾交待?”燕北行站在城墙上,俯视下方整齐的军队,迟迟没有出兵。
“回皇上,您昨晚都已经交待好了。奴才们也核对过,没有任何纰漏。”
安公公恭敬地站在燕北行身后,他是燕北行信得过的人,说的话不会掺假。
闻言,燕北行迟疑的点点头。
“皇上,到了出兵的时间了,再拖下去,恐怕军队的士气越发低沉啊!”
燕北行点点头,一步一步的踏下城墙。忽的一道笛声长鸣,他下意识的向皇后的行宫望去。
恍惚间,他脑海里闪过昭合欢的脸,随后将目光落到大牢那边。那一瞬间,他的心脏跳的很快。他有种迫切的想法,要去见她。
“报!叛军势如破竹,已经连破五座城池!还望皇上快速出兵!”
又一条战报传来,燕北行咬咬牙,吩咐道:“你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安公公是燕北行身边的人,自然明白他口中的是谁,顿时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奴才这就去办。”说罢,赶紧跑去大牢的方向。
城墙口的男人手握帅印,一身战袍折射出畏人的寒光,军队顿时士气高涨。
两日后,燕北行带着援军抵达天水城。有了燕北行的支援,守卫天水城的士兵终于仰起了头。
这两日,面对苏烈的猛烈攻击,他们损失惨重。连破五座城池的苏烈大军,士气依然高涨,对于天水城也是势在必得。
晚上,燕北行趁着月光,站在高墙上,远望皇宫。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