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庭院中剑光闪动,两道人影在宽广的庭院中各自施展着轻功,你来我往,以剑交锋。

多年以前,东方不败也曾用剑,因此哪怕他已经三四年没有再碰过剑柄,他的剑法也依然能称得上一句好。

东方不败身法很快,手中的剑亦是快的叫人眼花缭乱,剑光在空中织成一片剑网,密不透风,步步紧逼,就如同他的人一样。

江云楼的剑却恰恰相反。

他的剑很稳,哪怕有时东方不败的剑已经逼至跟前,他的剑依然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剑身轻盈如一阵清风,悄无声息的划开吹拂而过的风,划出最干净利落的轨迹,招架之时却又稳如磐石,那瘦削的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纹丝不动,稳稳地挡下东方不败势如雷霆的进攻。

又是“铛”的一声,剑与剑激烈碰撞,擦出一瞬而逝的火花,二人随即默契的后退数步,各自站定。

江云楼修长白皙的手指抚过剑刃,感慨道:“果真是好剑。”

东方不败干脆利落的收剑回鞘,微微笑道:“当然是好剑。”

——他给江云楼的,又有哪一次不是最好的?

江云楼冲他微微一笑,转身抱起放在石桌上的琴,将那把新得的窄剑插回琴底。窄剑完美的嵌入琴中,没有一丝多余的缝隙,尽管已经过了一夜,江云楼仍是唏嘘不已。

这把窄剑的尺寸完全就是为了他量身定制。

而当初,这份礼物尚未送出,他就与东方不败分开,独自前往曾经的陆家,也不知那时的东方不败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才能暗中尾随他,走了那么多天。

他心里有些感动。

正在江云楼微微出神时,凝紫从外面走进来,对他们道:“教主,公子,饭菜已经备好了。”

东方不败点一点头,拉着江云楼走入了平日用饭的屋子。

等候在一旁的澄碧恭敬的接过他们手中的琴和剑,转身回了江云楼的屋子。

东方不败与江云楼刚刚坐好,凝紫便领着几个黄衫少女鱼贯而入,将早饭端上了桌子。

江云楼挑了挑眉:“一大早就这么补?”

他指的是凝紫亲手端上来的山药炖鸡,凝紫笑了笑,刚要开口,东方不败就道:“你喝一碗汤就好。”

说着,就动作自然的给他盛了一小碗汤,放到江云楼手边。这个动作算是这段时间做惯了的,江云楼虽还有那么一丁点不习惯,但也差不多了,大不了给东方不败夹回去几筷子菜就好了。

这时,房门再次打开,澄碧拿着一件薄衫走进来,行云流水的披在了江云楼肩上。

江云楼:“…………”

他顿了一下,道:“我热。”

东方不败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披着。”

江云楼无奈道:“我也不是快病死了,这几天不是挺好的么……”

话未说完,就有好几道视线同时钉在了他身上,其他几道隐晦的视线还可以忽略,然而东方不败明显带着不悦的视线却是不能视而不见的。

他摸了摸鼻子,幽幽道:“东方,你变了。”

东方不败蹙眉看着他,看起来有些不明所以。

江云楼道:“你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位东方兄了。”

当初的东方不败对他也很不错,但还没有体贴入微到这种地步,如今东方不败的这个表现……倒有点像他家里人,恨不得给他装上个龟壳,替他遮风挡雨。

他心下有些唏嘘。

东方不败闻言,微微冷笑道:“没人管着你,你就敢一个劲儿的糟蹋自己的身体,本座可还盼着你长命百岁呢。”

他顿了一顿,神色不变,语气里却有了点微妙的不确定:“你这是在抱怨?”

江云楼轻笑道:“你这是关心则乱,我哪有什么好抱怨的,就是随口调侃一句而已。”

东方不败凝视着江云楼的脸,心中一动,仿佛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江云楼他……

其实并不喜欢这样无微不至的关心。

江云楼最开心的一段日子,既不是在黑木崖教书的那一年,也不是在自己身边养病的这段日子,而是在外闯荡江湖、打抱不平的时候,哪怕受了伤,折了剑,他依然可以笑的轻松又惬意,而不是如现在这样,笑容里总带着点郁郁寡欢的味道……

他自以为隐瞒的很好,但哪里能真的瞒过东方不败的眼睛。

江云楼疑惑道:“东方?”

东方不败回过神,不动声色道:“没什么,吃饭罢。”

吃完早饭,东方不败便要同往日那样去书房处理教务,而江云楼,大约会留在自己的屋子里或弹琴或画画,待到了下午,才又去任盈盈那里教琴,晚饭前再准时抱着琴回来。

他的一天,简单的毫无新意,东方不败却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就这样……乖乖呆在他身边就好。

他弯了弯唇角,勾出一个充满自嘲的笑容。

——他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很自私的人。

口口声声说喜欢江云楼,可为了把对方完完全全拴在自己身边,就可以罔顾对方的意愿,把自己认为对的东西强加在对方身上,逼迫对方接受。

说到底,就是认准了江云楼不会拒绝别人的善意而已。

也难怪对方“爱上”他的时间会这样长,想来这段日子,他过的其实也不是那么开心罢。

东方不败一手支着头,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平一指怎么这样慢?”

红笺将一杯热茶放在东方不败手边,为难道:“开封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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