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让我看看！”钟淼惊叫道，拨开王小玉的身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谁踩着你尾巴了？把你给急的！”王小玉没好气地说,朝钟淼翻了个白眼：“这下好了，你也别惦记了。这俩人,你一个都挨不上。”虽然姚慕堇这个人很可气,但钟淼比姚慕堇更可气！这会儿,听说姚慕堇跟李小婉好上了，那眼神简直跟吃了耗子药似的！怪不得魏记者说……王小玉恨恨地想着，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
钟淼顾不得王小玉的白眼,趴到桌上就开始仔细地阅读起新闻。从标题到内容，整个报道无不透露出遐想。作为关键证据的照片,拍的角度真真好！将姚慕堇的表情拍了个正着，却是个六十度的斜角，把姚慕堇对面坐的人隐去了大半，只依稀瞧得见那长长的头发，和侧脸美好的轮廓。但究竟是谁，倒不能说准。
“你怎么看出来是李小婉的？”钟淼抬起头问道。
“关你什么事儿！”王小玉下巴一昂，理也不想理钟淼。
“啧，跟你谈正经事呢！”钟淼咂嘴叹道，额角都冒汗了。
“我都说了是李小婉，那肯定是李小婉。”王小玉笃定地说。她的人是粗枝大叶了些，但她的心比针尖还细。否则，又怎么能成为一个好的会计呢！李小婉的脸，她看了有十来年了，即便光影交错，晦暗模糊，但确定那个人是李小婉对于王小玉来说不具有任何难度。李小婉就是李小婉，不可能是其他人。其他人也生不出像李小婉那样看的侧脸来。
“这下可糟糕了！”钟淼身子一软，又歪到了床上，像只斗败了公鸡，鸡冠都耷拉下来了。看也不看王小玉，转着眼珠子嘀咕道：“她俩是怎么勾搭上的？”
这是句意味深长的问话。王小玉也正有此问。但钟淼先说了出来，事情的性质明显发生了变化！王小玉再次意识到，屁导对于李小婉的关注远远超越了对她王小玉的关注！
“你是羡慕嫉妒恨了吧！”王小玉没好气地冷哼，眼神唰地定在钟淼的脸上。
钟淼一怔，冲王小玉眨了眨眼睛，嗫嚅：“怎，怎么会呢！我这是可惜！对，太可惜了！好白菜让猪拱了！”她说完这句话，才想起那头猪指的好像是姚慕堇，立马又改口道：“不对不对，跟猪没关系，别冤枉猪了。”
“我看你才像猪！”王小玉戳着钟淼的脑袋，语气不善地说：“不要以为我不知你心里在想什么！放弃吧！小婉是不会看上你这头猪的！”
“王小玉，你怎么这么粗鲁呢！”钟淼躲闪着王小玉犀利的手指头，闷闷地抱怨。比起王小玉，全天下的女人恐怕都是温柔多情的。唯有一个王小玉，是这么的粗暴蛮横。而就是这么一个王小玉，偏偏让她钟淼碰上了！老天果然待她不薄！钟淼缩着脖子，愤懑地想。
王小玉还没有蛮横够，就听见了咚咚的敲门声。
“先放过你！”王小玉哼气道，扭腰往客厅走。
“谁怕谁！”钟淼的口型很标准，但自动开启了静音模式。在王小玉的背后张牙舞爪，见王小玉脚步一顿，赶紧捂住嘴巴，生怕被王小玉发现这点小动作。
咚咚咚。
“来了来了！”王小玉边说边拧动了门把，见门外站着的人，不禁诧异道：“小婉，怎么是你？”
李小婉端端地立在门外，朝王小玉轻轻地笑了笑。笑容极为勉强，倒显出了疲惫。她见王小玉站在503里，并没有吃惊，像是王小玉本该就在503里的。因为，小区的保安是这么跟李小婉介绍的——
“您好，据保安队调查，501的王小姐已经正式与503的钟小姐同居了。”
说这话的时候，小保安们噙着失落的泪水。而当目光触及到李小婉明亮的眼眸时，泪水又倏地缩了回去，脸上的表情都变成了阳光明媚。
“你来找我玩吗？”王小玉开口问道。
李小婉不知怎么回答，拎包站在王小玉的面前，姿态颇有些婀娜。二十分钟前，她也是这般站在姚慕堇面前的。当时的情境，此刻李小婉记忆犹新。
“明天王秘书会给你送部新手机的。”姚慕堇不以为意地说。
李小婉不说话，只冷着脸站着，而手指的关节已经捏出了青白。她不想与姚慕堇争辩些什么，在王秘书拿着她的手机退出的时候，李小婉有一瞬间是绝望的。
“我的手机里有很多秘密，不能跟别人分享，所以借用你的。我想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姚慕堇弯眉笑着说，抬手在李小婉消瘦的脸颊上滑过。指尖柔软滑嫩的触感让姚慕堇流连，但李小婉的眼神太锋利。姚慕堇不禁打趣道：“我的摄影技术很好，记者不会很快发现是你的。如果你想，我会有办法把你藏得好好的。”她说着话，轻轻眨了下眼睛，电波穿越了空气，延伸到李小婉的眼底。
“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李小婉镇定自若地说。
“对！这句话非常好！”姚慕堇笑得更欢了，亲昵地揽住李小婉的肩头，压低声音道：“记者们最爱听的就是这句话了，然后他们就会更加深入地调查，慢慢地剖析，自有他们的一套逻辑，来证明其中真的有见不得人的地方。人类总是很喜欢发挥智慧的，不是吗？”她的唇贴着李小婉的耳廓，像是在亲吻李小婉般，沉沉地说：“如果你被调查出来了，记得要这样对记者说。似是而非的东西，往往最卖座。”
姚慕堇的声音一旦放低，便显得细碎而温柔。李小婉听在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