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越想越伤心,已经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安之闲就这样默默的看着那个瘦小的背影,暗然神伤。
都怪自己太过冲动而惹怒了陆唯,现在被丢在地牢里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明明是想救黎言出去,到最后连自己也深陷其中。
这么些年黎言没有钟情自己也是正确的选择。
安之闲一拳打在地牢的石板上,以发泄自己难以排遣的无能为力。
大约是累了,黎言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也慢慢止住了哭声。
她胡乱的摸掉脸上泪水,这才转身面对着安之闲。
安之闲将适才撞伤的右手藏在了背后,站起身来,小声的唤着黎言:“阿言,你没事了吧?”
话里有无尽的担忧和焦急。
黎言梨花带雨的脸上微微一笑,似自嘲般说道:“没事了,可能是在牢里呆久了,人也变得骄气无助起来。”
“我没事。”
安之闲看望着她疲惫虚弱的面孔,轻叹了一口气,心中的痛楚越发严重,这个姑娘所有坚持和努力他都知道,有时候他也会忍不住埋怨上天,黎言的身世已经足够坎坷,好容易看见的曙光又变成了失望。
她这么多年来遭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连这个小小的希望都不给她?
安之闲在心里郑重的作了一个决定,他一定要想到办法将她救出去,哪怕是用自己的性命交换,他也要让这个姑娘得到属于她的幸福。
“没事就好。”
“有时候,哭出来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憋在心里反而不妙。”
“让你见笑了。”黎言腼腆一笑,为自己的失态感到一丝羞愧。
“阿言你我之间用得着这般见外吗?”安之闲有些被她的话伤到。
“也是,我们相识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过。”
“没想到你不仅从教坊陪我到庆芳园,现在连坐牢也一起。”
“你这个朋友真是没话说。”黎言收起方才心伤,开始有力气与安之闲谈笑,她相信陆唯是个正真的好官,不会诬陷无辜的人。
既然最好的朋友也在身边,有他陪着自己一起等待事情的结果,总比一个独自苦撑要好了许多。
这么多年,她对安之闲有着特别信任,她明白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失去什么,那个宽厚的肩膀一直停留在身后。
吃饭午饭,程越与陆唯一同从陆嫂子的院子走了出来。
“没想到闻月那丫头的厨艺如此之好。”陆唯抚了抚饱胀的胃部无限感慨。
“是啊,能让陆将军亲口称赞的自然不同凡响。”程越被他难得不顾形象的动手作逗乐了,捂着嘴一直偷笑。
“怎么,我现在腆着肚子样子很好笑吗?”
“你从院子里出来就没停过?”陆唯不以为意的挑眉道。
“哈哈哈…”陆唯说完,程越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陆唯颇显无奈,只得由着她将这阵疯劲儿熬过。
不久后,程越终于恢复些清明,咧着嘴嬉笑,“主要是你平日里太过严肃正经,今日里那个抚肚的动作又过于滑稽,两相一对比,自然令人发笑。”程越一边说一边模仿陆唯的样子。
陆唯被她一比划也觉得确实有些令人发笑,两人一对眼,各自笑了起来。
末元到时便看到了这样一番欢乐的情形,他本不想打扰眼前美好的局面,可是陆唯一早吩咐给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他不得不前来复命。末元扯着头发,跪在陆唯面前道:“少主,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你何时下地牢?”
“下地牢?”程越抓住极关键的意思,偏着头看向陆唯,盈盈的眸光里盛满了疑问。
“没错。”陆唯不可置否的点头。
程越狡黠一笑:“难道是去撮合地牢里那一对苦命的鸳鸯?”
“你认为呢?”陆唯神秘一笑,转身走了。
程越轻快的跟了上去,用右手肘靠了靠陆唯的腰肢,“和你商量个事呗。”
陆唯背着手继续朝前走着,并未答理程越。
程越见状,心里越发痒痒,她伸出手又捅了捅陆唯的腰,“带我一起吧。”
陆唯不动色的笑了一眼,回身,淡淡的看着她:“你在他们眼里已经算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你这样大大咧咧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别人会不明白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唯没好气的说道。
程越撇撇嘴,想想也有道理。
可是让她就这样放弃一件难得好玩的事情,她又非常的不开心,这要怎么办才能混进去呢?
陆唯没有理会程越站在原地苦思冥想,而是一个劲儿的径直往前走,末元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自家的主子一眼,无意间瞥到了陆唯嘴角的一丝坏笑。
末元又同情的回望了一眼有些可怜的程越,耸耸肩,识趣的退到很远的地方,他可不想挡了主子难得的恶极趣味。
待程越想到办法的时候,陆唯已经撇下她走了很长一段路,程越提着冗长的裙摆艰难的追了上去,一面追赶,一边大声喊叫:“陆唯,等我一下”
“陆唯,等我。”
“我想到办法了。”
陆唯停下脚步,回身,看着那个娇小的女子飞快的朝自己奔跑现来,春日热烈的阳光洒在的她的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整个人身后闪着金色的光芒,像极了传说中美丽的仙子那般动人。
陆唯真想牵着她的手一同在这阳光里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