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场中的那名黑袍剑客,看着他每一次的出剑,每一次的转手,西门子都察觉到一股难言的凝重。
凭他对那黑袍青年所展现出的几招的认知,心中稍一比较,而后微微摇头,自己的三名弟子都有所不如。
难道岭南那人,真的参与了此次论剑?
他又是何时踏足的江湖?
可此时再去考虑这些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作为一派的掌门人,他必须要为自己的剑派考虑,而这份考虑就是,绝对不能让镇派剑诀流落到他人手中。
他不能让除本派以外的任何一人,学到《开蜀》。
西门子微凝着双眸,望着场中那名闭目端坐的黑袍剑客,眼中闪过一抹不为人察觉的奇异光彩。
最终,第二天的复选也都结束了。
复选全程持续了大半日左右,比之昨日的十二组初选还要持久。
越到最后,人越少,就越难淘汰一人。
因为场地并没有收缩,而人有只有十余个。
若是铁了心要跑,还真不好追。
李一白一行三人结为一队,西蜀剑派三人结为一队,这就去了六人,还有一名无人敢惹的黑袍剑客
好嘛,这就剩了一个席位了。
当中不是没人想过要结盟,但一来各自很难相信对方,二来就算结了盟,两人盟也打不赢别人的三人盟。而若要是三人盟的话,猜疑层次又上升了许多。三个和尚没水吃的故事,放在那里都适用。
而且就算好不容易排除万难,结成了一个三人盟,最终也没能打过李一白的三人盟。
所以最后其实很简单,只剩了九人,除了三三一之外,剩余两人,一人追,一人跑。
追的那人,是名实力强劲的剑客,约莫三十来岁,复选之中也打败了三四名对手,很有实力。
逃的那人,实力明显不如对方,估计也是一路取巧,加上颇为不弱的实力,混到了第九人。
追者自然不会去挑战两个“三人帮”,也不会盲目自信到去动那黑袍剑客,于是只能死追着那名运气好,运气又不好的家伙了。
运气好,是说留到了第九人。运气不好,是说恰好前面八人,他谁也动不了。
所以那名家伙,只能悲催地满场逃。
在被最后一名苦命的家伙耽误了一刻钟之后,黑袍剑客终于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而此时其余人也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西蜀三剑客开始渐渐地围了过去。
李一白虽然不大愿意干这种事情,但梅子青硬拉着他,他也只能跟在后面走了。
于是最后那人眼见着八个人围着他一个人,竟然生生地吓出去了。
他丢下手中的竹剑,很是悲催而自觉地结束了他的论剑之旅。
估计在这一届的论剑开始之前,他也没想过自己会以一个如此戏剧性的场面结束。
人生如戏,全靠运气?
运气再好,最终也只能止步第九人啊。
当最后的八道青光传出时,场中顿时一阵纷纷的议论声。
议论的自然是结盟,以及那名黑袍剑客。
梅子青等三人的行为自然而然地受到了众人的诟病,至于同属“三人帮”,为何西蜀三剑客就少了很多诟病?
毕竟这是人家的主场。
毕竟人家大师兄不在。
毕竟人家举办西蜀论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总而言之,李一白三人成了“三人帮”的背锅者,尤其当中还有一名传说脑子不大好使的某位白衣男子。
“破坏论剑规则嘛这不是。”
“就是,论剑,论的便是手中一剑。”
“三剑打一剑,不要脸。”
诸如此类议论之声不绝于耳,众人看向他们三人的目光,都有些鄙夷。
李一白倒是无所谓,这种事情潇洒如他从不放在心上。
梅子青则很是明智地躲在了李一白的身后,不时朝着李一白吐吐舌头,显得很是无辜。
只有某位白衣男子,手摇折扇,面露微笑,目不旁视且颇为惬意地从众人身旁走过,仿佛凯旋归来一般。
不知是没看到众人目光中的鄙夷,还是如何,总而言之白衣男子看起来很是潇洒。李一白甚至觉得,自己潇不潇洒还不敢说,但是这哥们,是真能潇洒
是真能潇洒,不是真潇洒
梅子青轻轻扯了扯李一白的衣袖,低声问道:“他怎么做到的?”
李一白摸了摸头,思索了许久,然后得出了一个颇能说服自己的答案。
“也许他拥有自动化鄙夷为赞许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