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枫是特警,这个身份很特殊,平时的运动强度也大,还经常要集训。
医生的意思是,即便手术很成功,他也无法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毕竟这次的创伤实在是太重了。他的那两处已经无法承受高强度的运动。
当然,普通的事情是没有问题的。还是个健康的人,只是不能再从事那种特殊职业了。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的人喜忧参半。
沈晓莹和姜佩兰一直不希望他再做特警,可是这个事情,对于牧枫来说,绝对不是好事。或者可以说是致命的打击。
反正,姜姝含是很难过的,她了解那种感觉,不能继续做自己喜爱的事业。他这个时候正处在巅峰期,在这时退下来,心里肯定会特别遗憾,那仿佛是一个人的信仰一般。
她看着牧枫,只见他微微垂着眸,看不到他的眼睛,也无从得知他的情绪。姜姝含忽然担心起来。
整个病房的气氛有点凝重,两位母亲不由得面面相觑。
沈晓莹忽然担心起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牧枫这个样子,那么没有生气那么沮丧。她知道,如果不能做特警,对于她来说,一定是个沉重的打击。
她心里也有点难过,虽然说她一点都不希望儿子做特警,可她更希望他能自己退下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迫退下来,剥夺了他选择的权利。
“妈,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半晌,牧枫才说出一句话,声音有点低沉沙哑,或许也昭示着他现在的心情。
沈晓莹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从小都是最有主意的,她深知,这种时候不管她说什么也都于事无补。
后来,两位家长都出去了,姜姝含却不放心,留了下来。牧枫倒是也没有说什么。
沈晓莹心想,姜姝含留下来也好,或许他不听她的,会听他媳妇儿的也不一样。至少不是他一个人待着,那样她更担心。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很安静,姜姝含走到病床边坐下,然后握住他的手。
牧枫动了动,却没有抬头看她。
姜姝含清冷中夹杂着一点温柔的声音响起:“牧枫,你……不要太难过了。这个事情勉强不了,你的身体要紧!”
其实她根本一点都不擅长安慰别人,她也不知道这些话能不能安慰到他,只是希望他能不那么难过!
似是听出姜姝含言语中的担忧,牧枫终于抬起头来看她。
然后努力扯出一抹笑,捏了捏她的手,低声开口:“其实……我之前已经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一切了。可是没有想到,从医生口中亲自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会很不舒服。原来,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洒脱!”
他的声音有点低沉,字字戳在姜姝含的心上,她的心里变得不是滋味。
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她理解那种被迫放弃自己热爱的事业的感觉。再多的语言,在这样巨大的伤痛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忽然,他扯出一抹笑,说道:“你不要担心,我只是难受一会儿,会好起来的。而且,我的人生前十年已经都献给我钟爱的事业,我最好的青春都给它了,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以后,我会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家庭中,从我们开始恋爱到现在,两年多的时间里,我对你爽约太多了,让你一次次失望,差点失去你,现在你怀孕,我不会让你太辛苦了。
希望你不要对我失望,让我弥补以前的那些伤害,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姜姝含眼里忽然涌起氤氲起一层水雾。喉咙仿佛被什么卡住,哽咽得难受。尤其是看到他脸上勉强扯出来的笑容,她看在眼里实在太心疼了。
她能看出来,他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但还是有点勉强。毕竟,这个决定做得那么被动。
之前,她就决定了,哪怕他继续做这份职业,她也不会再离开他。
她固然希望他能转岗,但必须是在他心甘情愿的前提下,而不是像现在,她看着都心疼。
她用力的握住他的手,稍微收拾了一下情绪,这才艰难的开口:“牧枫,其实我之前就决定了,即便你没有转岗,我也不会离开你。
现在,事情演变成这样,我们都无能为力,如果你确实太热爱警察事业,不做特警,可以做别的警种,或者从事相关的工作,我只想你开心!”
牧枫怔怔的望着她,眼底潮湿,眼眶泛红,这辈子能遇到一个这么了解自己的女人,并且她还要为自己生儿育女,他还有什么苛求的?
牧枫倾着身子,吻上她的唇,许久,他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用一种看夹杂着细微哽咽的声音说道:“宝贝,谢谢你!不过,我已经决定了,三十岁之前以事业为重,三十岁以后以家庭为重。
我不想让你太辛苦,而且,我爸年纪也大了,家里的公司也要有人继承,他虽然没有亲自跟我说,不过我也能看出来的,以前都是你们迁就我,现在应该轮到我承担起一份为人夫为人父为人子的责任了。
这或许是命运冥冥之中的一种安排。我没事的,我只是会难受一下,很快会振作起来,所以你不要担心,我舍不得你难过。”
他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姜姝含没有想到原来他已经想得那么透彻,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
从他醒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星期的时间,她想,应该都是这些日子里,他有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