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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丫崽子，说谁呐？”秦氏狠歹歹的瞪着陈果儿。
“说谁谁知道。”陈果儿才不怕秦氏，也瞪了回去。
秦氏气了个倒仰，一下子将碗推开，身子往后一倒就开始撒泼。
“这日子没法过了，俺活了一把岁数，叫个小丫崽子怼俺，俺活着还有啥意思，一头碰死在这得了……”秦氏的大嗓门传出去老远。
这下子饭也没法吃了。
卢氏、冯氏等众女眷赶紧过来劝，陈凤芝也一边劝秦氏，一边狠歹歹的瞪着陈果儿。
“瞅你把你奶气的，你还反天了。”陈凤芝又转向陈志义，“四哥，你就瞅着她把娘气成这样也不管管？”
陈志义眉头皱成了川字形，刚才陈果儿那一桌的话他都听的清清楚楚，根本就是秦氏不对在先。陈果儿说话是过头了点，可也赖不着孩子。
这一刻连陈志义自己个也没察觉，他的心理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说陈果儿不对，让她赶紧给秦氏磕头赔不是，但是现在陈志义却不这样想了。
陈志义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陈志义的沉默等于默许了陈果儿，她冷笑的看着陈凤芝，“要气也是姑气的，姑要是早点嫁出去，奶能这么上火？”
陈凤芝的脸通红，又羞又气，她遗传了秦氏的叼毒，却没有遗传秦氏骂人的本事，除了会一两句骂人的话之外，其他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陈果儿又口齿伶俐，陈凤芝根本不是对手。
一下子陈凤芝气哭了，跟秦氏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不同于秦氏的干嚎，陈凤芝是真哭，眼泪一双一对的往下掉。
喜鹊向来看热闹不怕事大，平时她就瞅秦氏和陈凤芝她们不顺眼，眼下陈果儿骂了这娘俩，喜鹊别提多解气了。
尤其这个档口她帮着陈果儿说不定还能卖个好，喜鹊也加入了战团。
“可不是咋地，姑，要我说你也别挑挑拣拣的了，瞅把奶给气的，早点嫁了多好。”喜鹊笑的花枝乱颤，“也省的一天没事就生气，这姑娘大了不嫁人可不就着急呗。”
喜鹊的话更是叼毒，话里话外说陈凤芝恨嫁。
这下陈凤芝哭的更凶了。
秦氏也气的枯树枝般的手指着喜鹊，“你个小娼妇，烂货，俺们老陈家缺了八辈子德娶了你进门，你个千人骑万人压的货……”
秦氏本来就看不上喜鹊，她再帮着陈果儿，秦氏恨不得撕碎了她，专挑最难听的骂。
“可不是缺了八辈子德了呗，要不能挺大的姑娘烂在家里没人要？”喜鹊也不生气，笑呵呵的跟秦氏对着干。
平常都是她一个人对全家，饶是她舌灿莲花也不免落了下风，可下现在有陈果儿跟她站在一边，喜鹊的腰杆子更粗了。
秦氏气的差点翻白眼，胸口一起一伏的，唾沫星子飞满天，跟着喜鹊对骂，还不忘捎上陈果儿。
别看秦氏就一个人，照样英勇无敌，面对对面两张利齿丝毫不落下风。
喜鹊和陈果儿也不是擎等着挨骂的，两人你一句她一句的，竟然配合的十分默契。
屋里乱成了一团，好好的一个寿宴变成了祖孙骂战大比拼。
陈老爷子气的脸色铁青，捡起烟袋锅子重重的敲打着炕沿，“都闭嘴，谁再吵吵就滚出去。”
只是一老二少三个女人正激战在兴头上，根本没人理会陈老爷子。
陈果儿毕竟是小姑娘，骂人也不可能什么词都往出甩，还算是比较文明的。
喜鹊和秦氏可就不同了，一个以骂人著称，另一个在怡红院里摸爬滚打了多年。怡红院的老，鸨子最是擅长骂人，喜鹊这些年也学到了七分本领，跟秦氏骂的那叫一个欢畅。
众人的耳朵里灌满了小娼妇、小贱人、老不要脸的等等，甚至比这更牙碜的都不在话下。
骂到后来秦氏干脆坐起来，盘着腿跟喜鹊面对面，指天画地的对骂。
喜鹊也不甘示弱，为了防止秦氏挠她，站在地上笑呵呵的跟秦氏怼。
两人半斤对八两，竟然谁也不落下风。
反倒是陈果儿停下来，双方骂的言辞太难听，陈果儿根本插不上嘴了。
喜鹊一个人就能对付秦氏。
秦氏越战越勇。
喜鹊霸气侧漏，她嗓音清脆，随着说话身子也花枝乱颤的，倒看着还挺赏心悦目，前提是没听到她骂的那些话。
陈老爷子再次重重的敲打烟袋锅，铜制的烟袋锅一下子敲断了，也没能制止两个奋勇杀敌的女人。
“你们，你们……”陈老爷子一口气没上来，眼根子往上一翻，整个人背过气去。
陈老爷子正坐在炕头靠边上的位置，他倒下的方向正是地面，大头朝下就栽了下去。
陈志义就在陈老爷子跟前，最先发现了，大叫一声，“爹。”
随即一把抱住陈老爷子，才避免他栽倒在地上。
这一变故让还在奋力对骂的秦氏和喜鹊都停了下来，呼啦一下子所有人都围住了陈老爷子。
“快，赶快去李找郎中。”陈志义眼珠子都红了，手忙脚乱的掐陈老爷子的人中。
他虽然不懂医术，却也知道掐这里能让人尽快清醒过来。
三郎、四郎撒腿跑出去。
陈志义把陈老爷子放平在炕上，捋顺着他的胸口，让他能顺畅的喘气。
其他人则是围在跟前不断的呼唤。
慌乱中没有人注意到门口传来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