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身上的衣衫很破旧,补丁撂补丁,也不知道有多少补丁。唯一值得称道处,就是洗得干净,穿在身上,给人一种清新之感。
纵然如此,让人一见便知这是个走投无路的穷读书人,不少官员喝斥起来:“哪来的酸儒,还不快快走开。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何处地方?这是李将府第,也是你这等人能来的?”
“这年头,酸儒们只会掉文,让人的牙都酸了。他们的眼睛没有长在脸上,而是长在裤裆里,看不清楚地儿。”
那么走投无路的读书人就会托门子,投递名剌,冀求为权贵欣赏,获得一条出路,这在唐朝非常普遍。更要命的是,杜甫这些年困居长安,忙着求生,今天找门路,明曰托门子,让他心里难受。
听了这话,杜甫的脸一红,非常气愤。
他还没有说话,随他前来的两人就为他鸣不平:“你们狗眼看人低,子美大才,你们不识,有眼无珠。”
“什么?你们敢骂我们有眼无珠,你找死?”这些官员有身份,有地位,有爵位,哪会把杜甫三个穷读书人放在眼里,喝斥声响成一片。
“拿下,送交官府。”更有官员不打算放过三人。
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把杜甫三人围在中间,就要行凶。
“住手!”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断喝响起,只见康德大步而来。
“康大人,他们在李将军门前喧哗,对李将不敬,我们代李将军处置。”官员们陪着笑脸讨好。康德是李昌国亲卫队的队长,很得李昌国信任,这些官员哪敢惹。
“李将军的事,用不着你们插手。”康德却是不领情,来到杜甫身前,眼睛瞪得滚圆,死盯着杜甫:“你就是杜甫?”
声音很大,如同雷霆,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你知道我?”杜甫有些发愣。瞧康德这副情形,分明就是早就知道他的名号。问题是,杜甫没有什么名声,谁能知道他啊。
“我当然知道,哪会不知道你杜甫。”康德的回答更加响亮。
刷的一声,杜甫的脸红赛过鸡冠,讪讪的很不好意思,道:“没什么事,我告辞了。”
杜甫这些年困居长安,四处奔走,为的是求生。瞧康德这副样儿,分明是知道他的不雅名声,在取笑他,才气高绝的杜甫哪里受得了。
随他前来的两人大为生气,瞪了一眼康德,冷冷的道:“久闻李将军有识人之明,却未想到,不过如是。”
“闭嘴。李将军也是你能说得的?”一片喝斥声出自群臣之口。
“你莫走啊,你走了我可要倒霉了。”康德忙拦住杜甫三人。
“你莫要欺人太甚。”杜甫的火气上来了:“我杜甫虽然穷困,却还有三分傲骨,绝不会让你得逞。”
“谁要为难你了?”康德一愣,颇有些想不明白,陪着笑脸道:“杜先生,你要是走了,李将准打我板子不可。你就行行好,留下来吧。”
康德是李昌国跟前的红人,谁见了都得礼敬三分,他却向杜甫这个穷读书人陪笑脸,身段放得很低,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有没有看错?不会是我的眼睛有问题吧?”
“他怎么会向这个酸儒陪笑?”
群臣又是一片议论声。
杜甫也是愣住了,打量着康德,只见他脸上的笑容很真诚,绝不似作伪,迟疑着问道:“这话怎讲?”
“杜先生有所不知,李将军天天念叨着你呢。李将军初到长安时,与李翰林一道寻找你呀。”康德忙解释,道:“若是李将军知道你到了府前,又离开了的话,我这板子吃定了。”
康德是李昌国的红人,谁见他向人陪过笑脸,讨好似的解释过?群臣又觉得不真实。
杜甫先是一愣,继而就是大喜,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康德想也没有想,大声回答:“当初我随李将军一道去的,这能有假么?”
“太好了!”随杜甫来的两人齐声叫好,一脸的喜色。
“有请烦为通禀!”杜甫忙道。
“你请进,不,麻烦你们稍等。”康德有些语无伦次,道:“以我对李将军的了解,他知道了一定会很欢喜,会亲自前来迎接。”
“这可不敢。”杜甫是有求于李昌国,哪敢劳动李昌国前来迎接?杜甫不过是一个穷读书人,而李昌国是望重天下的名将,两人的身份地位差得太远了,杜甫不敢奢望。
“等着啊。”康德叮嘱一句,快步进府。
李昌国和高妙丽两人正在品茶,调笑,见到康德快步进来,问道:“有事?”
“将军,杜甫来了。”康德忙着回答。
“杜甫?哪个杜甫?”李昌国寻找杜甫多时,都没有找到杜甫,乍闻杜甫来了,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对怪李昌国,实在是杜甫来得太过突然,一时难以反应过来。
“还能有哪个杜甫?就是将军念叨的杜甫,李翰林的至并好友啊。”康德忙解释一句。
“杜甫!”李昌国猛然反应过来,一蹦老高,短案上的茶盅飞出老远,砸在地上,茶水四溅。
“他在哪里?快说。”李昌国出手似电,一把抓住康德,眼睛瞪圆,催促起来。
“就在门口呀。”康德忙道。
“走,我去迎接。”李昌国快步而出。
“就知道你会去亲迎。”康德嘀咕一句。
“杜甫来了?”高妙丽虽然没有见过杜甫,也不知道杜甫的大名,不过,她相信李白。被李白推崇倍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