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易千霜先忍不住了:“你这大夫,怎能如此无礼!我与瑶夜千里迢迢来找你,你不仅闭不见客,还说这些话来伤我们,你……”
身旁的人扯了扯易千霜的衣角,他才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眼中怒气未消,一个冷哼便走出去了。
易千霜是个性子强韧的,最讨厌被人看不起,今日吃了闭门羹不说,还被人数落了一番,他心里自然难受,虽然被数落的人只是云瑶夜,他她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啊,听到微生嘉那些话后,云瑶夜只是淡然得喝着茶没说什么,而他则是心浮气躁起来。
想到云瑶夜为了见微生嘉而流了一地的血,还受了别人的轻视和误会,而这种误会,是很难说得清的,易千霜也不想违背她的本意去刻意说些什么,而她看得那样寻常,好像说的根本不是她一样。
连与自己性命相连之人,他都没有本事让她快乐,那么他空有一身武功,一腔热血,又有何用?
易千霜坐到屋外的角落里,靠着冰冷的围墙,一些若有若无的念头开始生根,相信有一天,那种念头会发芽成树,在开出最绚烂的花。
屋中的两人依然静坐在那儿,微生嘉没想到,那个女子听到他这些言论,她没有半点气结之色,也没有任何反驳,是因为有求与他,还是她根本对自己所作所为毫不在意?
她有着让人忽视的身段,让人心疼的娇嫩年纪,还有看似纯净讨喜的笑容,无不在提醒着他,她就是一张漫天的大网,在不经意间,能把人生吞活剥,她是危险的,她最擅长的就是用外表欺骗别人,敌人见到她,无不对她降低了警惕。
她害得徐雪一家离散分隔,天人永诀,闹得徐家鸡犬不宁,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微生嘉看她的眼神越发深邃,云瑶夜对着他轻轻一笑,继而闻到一阵饭香,原是微生嘉房中的那个小厮做了饭菜过来。
饭菜素净,一菜一汤,连肉都没有,不过云瑶夜饿的不行了,管它是啥,能吃就行。
她又跑到门边找易千霜,人已不在这里了,这个易千霜,都不饿吗?饭都没吃又跑哪儿去了。
算了,不管他,云瑶夜回屋也不拘礼,一个劲得刨饭。
微生嘉眯了眯眼睛,看着云瑶夜居然一点也没有嫌弃那饭菜的意思,定是因为饿极了吧,他实在没有什么胃口,就索性上了楼,留云瑶夜一个人在那儿狼吞虎咽。
最后只能在竹楼过了一夜,不过这一夜虽然也有小厮准备的床铺吧,但是云瑶夜只睡了一会,就起来练武了。
她书读得多了,也知道了北月的一些风情事故,原来这里习刀法的人大多是大奸大恶之人,才会明目张胆得用刀,她就学着易千霜的使用剑法,拿他刚刚丢下的剑来练习。
易千霜的这把“凌翘”剑,剑身粗壮沉重,云瑶夜有些使不开,不过练练力道也是好的。
断骨花也交给了微生嘉,不过她好奇断骨花的功效,是不是对父亲也同样有用。
不过后来她又打消了那个想法,断骨花在好,但是她从未见过其药性,这种花异常邪乎,可以植入在人体之中,以血液滋养,她这想,长生在好,如果成为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眼看着所有亲人朋友死去,一个人孤寂得活着,又有什么好。
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一种豪赌,输赢都会付出极大代价,所以她对长生这种事,没有什么兴趣。
微生嘉也不穿那身洁白的袍子了,而是一身冰蓝幽纱,如同上善之水,让人内心也跟着平静不少,他周身的空气,也变得那些安然自若。
他正在屋外捣药,一桌零零碎碎的药石和瓦罐摆放在他面前,他席地而坐,身上的那身长衣托在脚下,恍若置身清水之上,有的药石装在哪个瓦罐,用哪个瓦罐进行混合打磨,在重新整理,每一个动作都井然有序。
云瑶夜听微生嘉唤房中的那个小厮叫凄生,凄生对她这个客人还算周到,虽然不得自己主人待见,但他是个谦和之人,并没有去多想主人的客人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主人愿意开门迎客的,他都会细心打点。
凄生拿来一杯闻着香甜的水,端到云瑶夜面前来,他有些腼腆道:“这是我采的露珠水,加上蜂蜜和甘草,可好喝了,你喝吧。”
“谢谢。”云瑶夜接过,尝了一口。
微生嘉停下动作,插话道:“没什么好喝的,她是乐亲王的人,区区甘草水算什么?”
看着凄生挤出一个卖力的笑容,神色一暗,低下了头整理身旁的药草去了。
云瑶夜放下甘草水不由对着微生嘉说: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喝甘草水,就像昨天,我也吃一素一汤一样,人无论身在何处,有什么能力,都不是非要用她的身份来断定她的喜好的,也不是就此能断定她是好人还是坏人,因为你只是看到了她的表面而已。”
“我无需在看表面,你内心有多邪恶我已晓得了。”微生嘉一口咬定云瑶夜不是什么好人,这弄得云瑶夜突然怔住了,她觉得和这种人说话就是多费口舌。
“对了,不是还要做我的灵药么?有人告诉我,父亲孕中调理,需要来雀山寻一种以珍惜药草为食的雀儿,父亲气虚郁结,又饱受病痛折磨,不知需要哪些东西……”云瑶夜向微生嘉详细说明了情况。
微生嘉缓缓道:“男子气血不足,胎果于血瓮之中难于突破,要寻那食芝雀,万分艰难,历来如此病症,只有九死一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