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陶昕来心里装着事儿,所以后面的仪式什么的她也没用心,只想着赶紧完事儿了去找韩凤仪。可是即便找到了韩凤仪,该怎么开口呢?韩凤仪是她的师父,也就是她的长辈,跟她说话可不能没大没小的,那是不礼貌,是冒犯。她一个弟子辈的人去跟师父谈师父的感情生活,这显然不太合适。
怎么说呢?这个问题困扰着陶昕来,一时还真没想到什么好主意。
不过,她想找韩凤仪,也要看韩凤仪会不会让她找到。韩凤仪在世家长大,因为是韩家直系的女儿,天赋资质都十分不错,所以从小到大基本都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人家也有这个本钱。不过于情爱这方面,她却是难免要受些挫折了。
这时筑基典礼的观礼结束,只剩下后三天的各门派弟子交流学习项目,韩凤仪直接甩袖走人,脸色沉得像有乌云笼罩。
陶昕来只看到韩凤仪一阵风一样振袖而去,这姿态一定是不想让人找到她了。她该不会是去找闻人熙算账去了吧?或者她是自己躲一个地儿伤心哭去?陶昕来想来想去,觉得第二种可能不太靠谱,第一种可能倒是有些说道。毕竟韩凤仪本身是个那么骄傲又好强的女人。
想不到该怎么劝说师父珍爱生命,远离闻人熙,陶昕来急得就差要像猴子一样抓耳挠腮了。她转眼看向一边闻人熙定定站在白子莲身边,他们对面是白子莲的师父白一鹤。白一鹤正在跟闻人熙说着什么。这两个人论修为是平辈,但是现在这状况……陶昕来不想再看,内心叹了口气,转身也走了。
师父啊师父,天下大道才是正事,您可一定不要让一时的感情冲昏了头脑啊。
陶昕来这样想着的时候,后面有人一声连一声叫起她来。她赶紧回神侧头一看,居然是聂元静。
“聂师兄,有什么事吗?”看到聂元静。她又想到刚才他给自己戴冠时候听到的话,以及他的神情目光,于是浑身开始有些不自在起来。她虽然对感情这方面比较迟钝,也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当一个美男子这样看着她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心脏跳动有少许失律,招架不住啊。
聂元静心里正高兴。这件事情他也是慎重考虑过的。虽然他出生在名门望族,但并不代表他就喜欢找一个同样是名门望族的女子作为道侣。道侣双修这种事情过去在他眼里心里是可有可无并不重要的事情,只想着到时候家族给安排谁就是谁了。还行就凑活着过,不行就自己脱离家族,一个人修仙也挺好。
是的,他有想过脱离家族,正因为想过,他比聂家的所有人都要努力,他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不想把自己交到别人的手里,哪怕是生他养他的家族也不行。
看中陶昕来对他来说是很意外的事情。初见这个小姑娘,其实他对她的感官并不太好。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有点小心机,会点小手段,但那在他眼里很不够看。这样的人就像芸芸众生中大部分的人一样,过得平平庸庸,活得平平淡淡,没有必要时想法简单不够努力,有必要时花点心思耍点手段,他见过许多这样的人,没什么特别。
可是渐渐的。他开始发现她的不一样起来。
外门对她的评价并不高,特别是那些喜欢拥戴她的闺蜜白子莲的人对她评价尤其不好。白子莲会做人,人个性温柔未语先笑,从不高声说话。从不与人争吵,就算后来去了丹鼎峰在白一鹤座下修行,也没有忘记外门那些老伙伴们,经常送点东西去外门,或者去看他们,后来还帮助方琪等人进入了内门。
无疑白子莲是讨喜的。而且白一鹤曾隐晦地向他提及要他多多关照白子莲的意思。这意思明里是照顾,暗里那就是撮合了。这种事他经历得多了,听弦歌而知雅意,他明白,但是不代表他要照办。他发现自己更感性的却是陶昕来。
如果白子莲是光,那陶昕来就是影,虽然是影,却在一个特别的角度张扬着。
白子莲忙着修行和拉拢人心,陶昕来忙着修行和上览经阁看书。白子莲笑意盈盈待人宽厚,陶昕来常常面无表情,很少主动与人接触。与白子莲相比,她像是裹上了一层壳,不让别人靠近,也不靠近别人。除了她那几个同为韩凤仪亲传弟子的师兄们,他几乎找不到她交好的人了。
对了,也不是没有,还有一个吴用。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陶昕来显然很沉得住气,且很能享受孤独。
一起去南海寻找那神秘的通道,白子莲一路都被人围绕,十分热闹,她陶昕来就像是没事人一样一个人安静待在自己的世界,没有一丝不满和羡慕,他看得清楚她的真实情绪。
这个小姑娘可以很安静,就像那一路的独行,也可以很热闹,他曾见过她在秘境里寻找猎物一个人自得其乐地拍手跺脚唱着奇怪的歌。
她可以很宽和,也不知道她怎么帮了吴用治好了结巴,也可以很苛刻,就像对待那些欺负吴用的人。
她会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比如内门弟子的资格,比如被白子莲追捕的雪狐抢走的水灵晶,也懂得在无法得到之后就果断放弃,所以白子莲得了水灵晶,她只当时情绪失控,在确定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得到之后便放弃了,之后也没有再找白子莲的麻烦。
她可以很努力,在览经阁废寝忘食,在静思殿没日没夜,在秘境疯狂锻炼,她的努力不需要告诉人,她默默做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人来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