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头长长厚厚的头发卷成一个球扎在脑后,看上去即精神又成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如星发现姐姐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只有在拿到兼职的工资时才会开心一会,她会从中拿出一半给婆婆贴补家用,另一半就藏在一个上了锁的小铁盒子里。好几次如星都看见如月在偷偷数盒子里的钱,每次数完都会失落地摇摇头叹气,这离如星的医药费还差好多好多呢!

又过了几年,如月上了高中,她开始意识到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于是辞掉了其他的工作,专门固定在了学校附近的一家书店做兼职。周一到周五放学后两个小时再加上周六周日两天,一星期两百块,工作很轻松,闲得时候还可以看书,待遇也还不错。最重要的是她每天晚上八点多就能回到家,她的生活节奏缓慢了许多,多出来的时间她都用来监督如星做功课,她发现如星越来越聪明了,所有的知识一点就通,老师布置下来的作业都能很轻松地完成。如星喜欢语文,每次做完功课后会捧着姐姐的语文书念课文,后来如月就从书店里借了几本书回来给如星看,那些她自己几天才能看完的书,如星一天就能看完。那以后,如星再也没有觉得白天的日子有多漫长和难熬了,她日日沉醉在书的海洋里,从人文历史、诗歌散文到外国小说,还有丰富的杂志期刊,她自己也数不清到底看了多少本书。就这样一年以后,如星成了一本叫做《声》的杂志撰稿人,这是一本青春文学的杂志,当初她是在通过夹在某一本书里的明信片联系上的这家杂志的工作人员,没有想到主编特别欣赏她的文笔和才气,后来她的各种短篇小说都被刊登在上面。除了可以赚到丰富的稿费之外,她很喜欢写作,文字有一股沉寂的力量可以让她无处安放的心得到归属,许多她在现实中不敢做不能做的事情都能用小说来完成,这样的世界是无所不能的,梦想与现实的距离被拉的很近很近。

如星第一次把稿费给如月和婆婆的时候,她们简直都不敢相信,如月当然很开心妹妹能够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但同时也隐约担心,毕竟她知道喜欢写作的人很容易得抑郁症。对于如月来说,如星就是她的全部希望,是她一直用心呵护的小火种,她只希望她可以平安快乐。如星向如月保证,每个星期只需要写一篇短篇小说就可以了,这并不需要耗费太多的精力,如月才肯同意。如星把赚来的稿费一半给了如月,一半给了婆婆,如月便用那些钱给她买一台二手的笔记本电脑。电脑比较厚重,开关机也特别缓慢,就连四个角都有损坏的痕迹,可如星特别喜欢,当成宝贝一样爱护着,她喜欢把一行一行黑色的字嵌进苍白的屏幕里,敲击键盘的声音有一种微妙的兴奋感。

偶尔如星白天没有灵感写不出来东西的时候,只能等到晚上,可是一到十点如月就会把灯关掉,不准她熬夜。然后她们躺在一张床上聊天,如月跟如星讲每天在学校在书店碰见的人发生的故事,如星跟如月讲自己的小说,里面的每个人物每个精彩的片段。

那一个晚上,如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梦到了去世的母亲,母亲去世的那段时候,她以为自己会每天陷入绝望里不能自拔,可是现实根本不留给她任何吊唁和伤心的时间,等到上了高中生活节奏终于放缓了以后有时间去回想了,她却觉得并没有那么难过了,书上说时间会磨平一切伤口,她以前不懂,直到亲身经历过后才能深刻体会其中的道理。

不知道为何那晚她想起母亲然后失眠了,这是她第一次失眠,因为过去她总是累得一沾枕头就能睡着,失眠对她而言是件很奢侈的事情。

如月不停地翻身和轻微地叹气声吵醒了睡在一旁的如星,黑暗中如星睁开眼看着姐姐躺在一侧弓着的背微微有些颤抖。

“姐姐。”如星试探性地喊。

“嗯。”如月的声音轻不可闻。

如星也跟着翻过身去抱住如月单薄的身躯,黑暗中她的手摸索到如月的冰凉的手,紧紧握住,“姐姐你怎么了,我好像听见你在哭。”

“没有呢,我只是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妈妈。”

“妈妈说什么了?”如星心中一颤。

“她说她很想我们,让我好好照顾你,让我们相亲相爱等她回来。”星光跌落在枕边,如月的声音温柔却潮湿,在这宁静的夜里轻轻回荡。

“你告诉她,我们也很想她,我们很乖很乖。”如星把侧脸贴紧如月微凉的肩膀,像小时候那样蹭了蹭,她温热的鼻息喷在如月的身上,又暖又痒,“姐姐,以后也让我做做家务好不好?你和婆婆那么忙,我真的想给你们分担一点,这几年你们把我保护的太好,有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如月惊讶,她从来不知道如星会有这样的想法,其实是如月自己忘记了,她们本就是一对双胞胎,她长大了,如星当然也不再是她心里那个只能保护在象牙塔里脆弱的孩子了。

“好。”如月的回答让如星兴奋不已,她知足地搂住姐姐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皎洁清冷的月光顺着窗户洒在她们干净的面庞上,照亮她们从来不曾染过尘埃的灵魂。

以后的日子,如月和如星经常一起做家务,她们商量好早饭如月做,晚饭交给如星负责。如星特意买了一本食谱很用心的钻研,她在做菜时对自己要求特别严格,从选材到切菜到火候每一个过程都掌握的非常细致,因此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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